,他如同没有利爪的虎,注定无法报仇。
如今,要是离开了铁城,就等於再度放弃一线希望。要到何年何月,他的仇恨才能消灭?
在茶棚之外突然传来了争执的声音,众人的注意力全被引了过去。掌柜的心中暗叫一声不妙,连忙奔了过去。
宽阔的庭子周围种植著绿竹,在竹荫之下有著数辆的牛车,车上推满了黑色的木炭,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站在牛车旁,一脸愤慨地叫嚷著。”你说什麽?这些木炭不行?开什麽玩笑!老子卖炭卖了十几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嫌弃我卖的炭。”为首的柯远冷笑著,粗壮的身材看来很是吓人。他是铁城外一个村落里的炭商,手段之恶劣是声名远播的,一见是生客就绝对会欺瞒,要是对方敢反抗,他就领著众多手下威胁逼迫对方。
如今,柯远又领著手下,运了几辆低劣的木炭来,就要逼著对方拿出银两来买下这些粗炭。
被他们团团围住的,是一个年约十四、生得眉清目秀的少年。在少年身後,还站著一个人,那人身材瘦小,全身肌肤都被以淡蓝色的布料覆盖,头上戴著缝上蓝纱的笠儿,遮住了面目。”但是,我们真的不能买这木炭,品质太过低劣,烧出的火只怕无法久恒,怕是会影响到铸炉里的温度。”少年解释著,态度很坚持,在说话时会挥动著双手,白皙的双手修长而美丽,纤细且灵巧,手腕上还用绣线系著贴身的小刀。
众人在旁观看著好戏,心中也为这两个胆敢与柯远顶撞的人捏了把冷汗。真是胆大妄为,竟敢与柯远,以及那些凶神恶煞似的男人对抗,等会儿怕是会被人痛打呢!
戴著蓝纱笠儿的人轻扯少年的衣袖,低低说了几句,声量很小,众人都听得不真切。
少年叹了一口气,转头又看向柯远。”多少银两都无所谓,但我家主人说了,除非你们送来最顶级的木炭,否则就当这笔生意没发生过,我们可以到另一个村庄买木炭去。”
柯远听了脸色大变,整张脸部扭曲了起来,咬著牙大吼:”想都别想,这方圆十里内,有谁敢不买老子的帐?你以为得罪了我,别间炭商还有胆子卖你任何东西吗?到时你就算送上再多白花花的银两,怕是连木炭渣子都买不到。”他怒气冲冲地说,还瞪大了眼,强调了凶恶的模样。
少年一脸的不耐烦,跺了跺脚。”够了,我可没时间在这里听你这头大猩猩鬼吼鬼叫,反王那几车低劣木炭,我们是绝对不会买的。”他叹了一口气,在心中暗笑这些无知的家伙,竟敢在主人面前班门弄斧。
他家主人生来就有著最精准的眼光,一眼就能分辨出木炭的好坏,主人自小所触摸过的木炭,怕是比这些贩卖木炭为生的男人还多;想哄骗他家主人?哼,再等个八辈子吧!
他拉起戴著蓝纱签儿的人,转身就想离开。
柯远怎麽能够忍受这样的忽视?这少年竟在众人面前,摆明了不给他面子!他愤怒地大吼了一声。
那声吼叫声传遍了四周,茶棚里的客人们全部挤到了茶棚边缘,瞪大了眼睛,眼中闪烁著不忍,却也闪烁著期待。他们不忍,以为少年与夥伴怕是要被人欺凌;他们也期待,知道眼前会有一场纷争,躲在茶棚内观看,就像是隔山观虎斗般,该是安全的。
而茶棚的掌柜则是叹了一口气,转头吩咐已经看呆了的小二。”快些把贵重物品全部收拾乾净。”他拿起了算盘就往包袱里放。”啊?”小二仍是反应不过来,一头雾水。”啊什麽啊?还不快些收拾,等他们闹起来,我这间茶棚只怕要损失惨重!”掌柜骂道,以最快的速度开始整理收拾。在这个地方开茶棚,这种闹场的纠纷三天两头就会发生一次,他已经收拾到习以为常了。
荆世遗仍坐在角落,不为所动地独自饮著酒,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给我打死这两个家伙,看看还有没有敢这麽欺瞒我的?哄得我运了几牛车的木炭来,现下又说不买了,我是这麽好哄的吗?给我打!往死里头打!”他吼著,还一边挥舞著巨大的拳头,就往两人逼了过来。”敢动我们一下试试,只要碰到我家主人衣角,我保证你一家子鸡飞狗跳、血流成河!”少年挺起xiōng膛,瞪著柯远,右腕一翻,那柄系在手腕上的精巧小刀已经握在手里。”描奴,休得无礼。”娇脆的少女嗓音,润得像是银铃的声响,让所有人的脸上皆露出几分诧异,就连高举拳头的男人们,也全都停顿了动作。
一双有著细致肌肤的手,缓慢地撩开签儿前的蓝纱,在蓝色的纱绫之下,竟是一张让所有人呆愣的花容月貌。清澈的双眼宛如一汛秋水,红润的唇尚未开口,曼妙的身子就先盈盈一福。”请这位大爷原谅小奴无礼,实在是这木炭的品质与先前所言不符,而木炭的品质对铸铁的影响太大,我们是真的不能买下这些木炭的。”海若芽声音悦耳,伸手拿下蓝纱笠儿,有著温柔的嗓音,以及温和澄澈的双眸。”若芽小姐,无须跟这些人多说,他们根本是不怀好意的奸商。”描奴嚷著,扯著若芽的衣裳,誓死要保卫娇美的主人。
若芽摇了摇头,算是安抚,嘴角噙著浅浅的笑,美丽得让人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