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天行,不要再说了……」说著、说著,他不其然加重手劲,把她越抱越紧,彷佛要把她融入骨血之中。
「血从他的腹间流出来,不停的流……」
「天行……」不要再说了,她是想这样跟他说的,可是却悲哀的发现自己哽咽得说不下去,只能放任自己继续聆听著那直教人心疼的话儿。
「不停的流,像是流不完似的……」
「天行……不要再想了──」
「你懂什麽──他是替我挡了才会死的,他是因为我才会死的,才会死得这麽惨──」
紧绷的氛围教她为之一窒,她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天行呀──」
欲逼自己说上什麽来著之际,却赫然发现环抱著他的两臂已被拉开。
「你走呀──」
「给我走呀──」
他朝她直吼了一遍又一遍,可她没被他恶劣的态度所吓怕,再次把他抱著,用力抱著,意志坚定,不曾动摇半分。
「天行,我不会走的,我不会丢下你在这──」
「……」弘天行没拒绝她,任由那温软的身躯挨近,他垂眸轻吁口气,吁出那一丁点蕴藏於xiōng臆间的负面情绪。
原以为他态度软化,岂料他却选在这时仰眸,瞅著她那双泛著水光的明眸,淡薄地供出她这辈子最不想知道的真相来。
「即使你知道,两年前在休息室发生的那件事,我不曾有过你所认为的误会,你还是会跟我说上同一番话来麽?」
冷彻心扉的寒意窜入xiōng臆,循著血液流遍自四肢百骸,迅速冻结她的身心。
困惑爬上苍白的容颜,他话中的意思,她似是捕捉得到,又似是不然,也许她是捕捉得到,却期盼自己什麽都捕捉不到。
「天行……」
两手微抖著,咽下涌至喉间的紧张,她唇颤了好几回,才能勉强溢出声音来。
「……你在说什麽?」
她说话的声浪不大,嗓音小如蚊蚋,可是在寂静的四方空间里,却骤变得响亮。
有别於她的慌乱紧绷,他冷静异常,俊脸上波澜不兴,抬起手,带茧的拇指轻抚她微微栗动的下唇,他微眯著深黑的眼睛,盯著黑暗中那张熟悉脸容,娓娓道来:「就在两年前,就在我走进休息室之前,我就知道犯错的人不是你。」
此话一出,她震惊得吭不出声来,仅能惊恐的睇著那双全然躲藏於黑暗之中的眼睛……
这……
他的意思是……
那麽,早在他找到她时,他已知道她没有背著他勾引那个人……
要是这样的话,为什麽那时的他会这样质问她……
「勾引那些家伙很得意吗?」
为什麽?
她一直以为……他误会了自己……
她一直以为,他们之间所造成的悲剧乃是因为他被蒙在鼓里……
这是她一直所以为的……
她张唇欲语,可是莫名的恐惧却选在这时出现,乘她不为意的时候,逐步吞噬她的心扉。
彷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低沈的男性嗓音适时一响。「很奇怪吧……」
「……」她没接话,只是一昧看著他,乖巧地在漫天恐惧中等著下文。
「奇怪我当时为什麽会质问你……」
收回手,他头挨著後方的墙,嘲弄般勾起唇畔,淡声复述那句她从前总是没法释怀的句子。
「勾引那些家伙很得意吗?」
为什麽?她不懂……
既然他知道……为什麽还要跟她说上这一番话?
为什麽要用这个原因跟她分手?
顷刻间,一连串的疑问自脑际冒出,几乎要撑开她的脑袋,她一片茫然,任她怎样努力也理不出个头緖来。
不过疑惑只存活於短短一瞬间。
皆因他接下来就解开她的疑难。
「那是因为──」
「我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破坏我跟他之间的感情。」
同一时间也砍断了彼此间那名为羁绊的东西。
「在你跟他,我毫不犹豫选了他。」
隐隐约约地,她听见了脑中有玻璃碎裂的铿锵声响。
没由来的,她松开了两臂,狼疮往後退,她所走的每一步,都在彰显她的狼狈。
「天行,你不用故意说些话来赶我走──」
睇著她一面受伤的样子,黑瞳掠过一丝不忍,不过那张薄唇却不协调地道出残忍的言词。「这的而且确是一个事实。」
抿唇沉吟了一下,他淡淡地补上了这麽的一句。「而我也认为,这是你需要知道的真相。」
玻璃碎裂时所造成的声响越大越大,大到她快要听不见自己那把飘摇不定的嗓音。「天行,你是骗我的……」
这一刻,她希望他会像平日那样说那些话都是用来骗她的,然後又取笑她的过度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