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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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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笃定的口吻勾起了昨夜的记忆。

    「送你礼物的人不会是他吧?」

    话尾骤落在空气中的那一瞬间,身体停止了呼吸,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她无法言语。

    「小玫?」

    「我……」

    「小玫?」

    「送我礼物的其实是……」抡紧了拳头,她深吸口气,调整好紊乱的心绪才续言。「其实是……」

    然後,她听见了那违背心音的声音。

    「子煦。」

    那夜,她撒谎了。

    并非为了他,而是单纯为了自己,为了挽救在母亲心目中的形象……

    那是潜藏在心底里的黑暗面,也是她一直不敢碰触的那面。

    「不是呀──」他穷追不舍的行径逼急了她,她又像上回一样,扯大嗓门澄清,企图利用不间断的反驳来说服对方。

    「我是说真的,我说不是不是不是──」

    接著,她隐约地听见了一声叹息。

    在她意欲探究因由之际,他的嗓音又暴起了,扯到别的话题去,没再往方才的话题打转。

    「班长,不如打个睹吧。」

    赌?她怔忡了,疑惑的看著他,俊帅的脸庞上挂著一抺熟悉的笑容,现在是什麽状况?「下?」

    「就赌下星期的数学考试。」

    「高分的那方是胜方。」

    数学科一向是她的强项,自高一起她总是位居头两名,而依她对他的认识,他上学期除了体育科成绩彪炳外,其他学科的成绩都非常不济,总排名险些是最後一名。上学期的数学考试,她拿了九十六分,排名第二,要是她没记错的话,他只有四十分,根本实力悬殊,这场赌局,她几乎可以预测得到结果……

    注视那双深黑的眼睛,他是存心闹著玩,还是真是有信心可以取得比她更好的成绩?他不是不知道她的成绩,他眼中的那份自信究竟是打从哪里来?她真是感到很疑惑……

    「要是我输了的话,我不会再找你麻烦……」

    「你可以继续当你的乖乖牌模范生。」

    深眸微眯,优美的唇角一扯,惯常的笑容又在他的脸上浮现,许是日光洒落在他身上的关系,那笑容变得出奇的亮眼,炫了她的眼目。

    「反之,你以後就得全听我的,如何?」

    「如果……」

    「我说不赌呢……」

    纵然胜券在握,但不知怎地,她总是觉得有点不对劲,总是觉得像是手握胜券的人是他,而不是她自己。

    唇上的弧度遽深,他执起她一小撮披散在肩上的长发,轻吻。

    「那我会在这里抱班长……」

    「你……」她涨红了一张脸,睁圆一双眼眸瞅著他看。

    「到时说不定会有老师经过撞见……」他笑了笑,装佯在喃喃自语,实际上却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模范生公然在学校跟问题学生做爱的画面……」

    轰──耳闻某两个关键字眼,一股热气自下腹涌上,直冲上脑际,两片红晕选在这时不争气的浮上颊际,她欲掩著他出言不遂的嘴,可手方举高过头,纤腕就被他一把擒住,她又气又恼,你了很久才有下文来,但出口的却是毫无气势的骂语。

    「你……流氓!」

    他是在威胁她,而她理亏在先,压根儿没有说不的权利。

    「我是啊,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拇指在她鼓著的左颊肆意滑动,他低低在笑,活像是存心看她闹笑话似的。

    「你──」她一时语窒,找不到话来反驳,完全处於下风。

    「班长,那赌……还是不赌?」额再次抵著她的,他重新再问一次。

    「我……」沉吟了许久,她都答不上话来,但他不以为然,不厌其烦的重复。「怎样?赌还是不赌?」

    幼颈一抬,她勇敢迎上他的眼睛,接受这场赌局。

    「我赌!但你愿赌要服输,不能再用那那、那档子的事来要胁我……」

    他凑近她的耳边,唇贴在小巧的耳壳,用那带笑的嗓轻声问,「那档子……你该不会是指……我跟你做爱的事吧?」

    轰──这回热气在短短一瞬间游遍全身四肢百骸。

    做、做爱……为啥这人可以脸不红、气不喘一再将这种话说出口?

    「好了,不耍你了,愿赌要服输,就这样说定。」

    忘了有否跟他说这个了,当他提出这个睹局的时候,她隐约地听见了藏在心底深处最真实的心音,虽然不太清晰,不过她还是听到个大概。

    大概是在说她希望输的人是她。

    ***

    午饭时份

    二楼的走廊罕有地挤得水泄不通,方才光站在一楼的楼梯口已听到震耳欲聋的吵杂声,可她就联想不到人流会多成这样……她皱皱眉,衡量突破「路障」的可行性,而她得出的结论是直接爬楼梯上三楼,再由下另一边的楼梯回班房,那便可免除了被压成沙甸鱼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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