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副领话中含意,他们也深明白此副领之为人正好是邪神的反向,柴耳是仁厚之将,从不妄杀无辜,比之邪神,柴耳是更为部下所爱戴,而且,在炎族之中,就只有他一人敢逆邪神之意,此促使柴耳在军中地位超然,军士都服从不误。
水儿注视著主子的每一个动静,深怕那人的气话会更加刺伤了伶已痛绝的心,可是,伶却仍然一动不动,就如一座雕像一样,全无反应,水儿却更为忧心了。
「主子,我们快回到家了。」水儿轻握住伶冰冷的手,声音轻如无声,她不要为主子带来更多的惊吓,此脆弱的身躯还可以载多少痛?
伶张开眼睛,却尤如闭上,这是她需要做与及最後可以干的事,她要保持一派的庄严,把王家的尊贵与自信展示於国民的眼前,即使她深知道自己非但已不再尊贵,却是污秽不堪,而且不单她自己知道,而是所有所有的人也知道她已是一个如此残屑的肮女人……
她不指望有人会走来对她说--「你所干的,都是对的,你是为势所迫。」,她不敢奢望人民都能体谅自己此愚蠢又屈辱的决定,毕竟人民没要求她如此做,也许,他们甚至是反对的,那不单是有辱国家,其後果更是难以想像的恶劣,也许,大鹰子民都在痛骂自己是错把贼子为救火英雄,引狼入室来了,这一切都是拜她这个蠢女王所赐……
如果大鹰人民如是责难、父亲大人如此责骂,她也不会反驳,因为自己的确是个不合格的女王,她没有祖上各鹰王的雄才大略,可是,她真的没有足够的智慧去处理当时的事情,她真的不知道那时候自己可以有什麽其他的方法使国民得食,而自己又可逃过促使整国受辱的yín欲。
「对不起,父王,我已尽力而为……」她在心中想像著要如何跟父亲大人交代,她的眼睛已看见父亲在为她愤怒垂泪的情景,她怎可以让现在仍垂危在巨石之压下的父亲受更多的痛苦?不,不可以让父亲大人知道,半点风声也不能让他听见。
「水儿,请你帮忙一事。」伶微弱的声音忽然传来,是那麽的幽暗的音色,有耳朵的都听出说话人在疲惫中透著的绝望感,主子看起来仍然是美得难以言喻的,但那话音却没有往日的生命力,水儿彷佛听著一个已死的亡魂在恳求。
柴耳也一直关注著伶,终於听见她的声音了,他连忙扬手止住车队的前行,一时之间,就连夹道的民众也寂静下来,彷佛全地的人都专注地静候,所有的人都渴望听见公主的话,所有的人都盼望著从她的话音之中得知她的状况,她仍然支持得著吗?她究竟有多难过?她究竟受了多少的苦?
所有人也盼望著她会说一句--「我很好!」,即使那肯定是谎言,但那也至少代表著公主仍然在关注周遭的事,而不是石像一样的存在,他们怕都在害怕公主会永远封闭在死寂之中,那麽,他们将永远失去向公主补偿的机会,也永远失去她。
「主子的命令,水儿不要命也要完成。」水儿紧握住伶的手,冷得没有温度,她心里扯痛,却迫自己装出平常的话音,急忙问说,「王,要水儿干什麽?」
「不要让我父亲大人知道任何有关邪神的消息,不要让他知道昨晚的事。」伶静静地说,眼睛仍然涣散地不知焦点,容姿仍然倾国倾城,话语仍然磊落大方却没有半点抑扬,平淡犹如一个木头人在交代著一件无关重要的事项,水儿却听得忍不住哭了。
☆、8.1不可原谅
伶被水儿弄了一身光洁的长裙,这跟平日的伶公主没两样,只是从邪神的军营回来已好几天了,她没步出?室半步,如果不是水儿硬把她拉上床休息,恐怕她甚至会一直坐在那个幽暗的墙角。当躺在床上之後,她便没有再起来,水儿看见主子那病厌厌的样子,即使水儿的医术学习是那麽的差,她却总也会点皮毛,但此刻的伶是患了什麽病呢?水儿竟完全摸不著头绪来。
「主子,你饿了,几天也没好好吃一点东西,那可真要弄出人命的啊!」水儿捧住一个碟子来到每的床边,碟上是一片片烂熟的果肉,果肉传来阵阵如异样的酸味,水儿也惑无奈,可是,这已是不少灾民眼中的美食了。
伶彷佛是听见水儿呼喊,也柔顺地任由侍女把她的身子拉起、倚坐在床,然而,那如迷的眼神对任何事物没作反应的状况,总让水儿以为那只是一个跟伶一样漂亮的人形布偶而已。
「公主,你看水儿今天找来了什麽给你?」,水儿展示著墙角一片崩裂了的大镜子,兴奋地说,「侍卫长从城中弄回来的,他说公主房中的镜子粉碎了,没镜子一定很不方便,所以,刻意搬回来的呢!」
伶的眼睛一下子被镜中的自己吸引住,这也正是水儿的心思所在,她希望让伶察见自己让人忧心的状况,伶从小即受父亲栽培,对大鹰王的身份最为执著,因此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候,伶仍然可以摆出一派王者的容姿,而此刻伶的惨状又岂是大鹰王室所容许的?
「主子,你看,你瘦弱得让人担心了。」水儿跟伶一起望向镜子,一面为她梳理长发,一面轻声的说。如水儿所料,伶涣散的焦点立即被自己不堪的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