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上官嘉瑞铁青着脸,从里头冲出来。
这里离总督府仅隔着一条街,总督衙门的大小官员有很多在这里用餐。上官嘉瑞可能不认得他们,但他们却是认得上官秘书的。
一时间,众人神色不一。他们八卦的眼神频繁的撞击、撞击、再撞击,咔嚓咔嚓”,火花四溅。
……
上官华芸跑出鸿运酒楼,在街边拦下一辆人力车:“涌金门。”
大雨过后,蓝天上飘着白云,绿茸茸的道旁树清清爽爽。整座城市被冲刷得干干净净,焕然一新。
美中不足的是,几乎没有哪条街道没有积水。甚至于许多临街的店铺也进了水。
附近的住户自发的组织起来,一边疏通积水,一边高声谈话着刚刚过去的雷雨如何骇人,如何暴戾。人群里时不时爆出一通快活的笑声。这场雨解了连日来的旱情,持续的高温也得到了一定的缓解。相比于泥黄的积水,它带给人们更多的是喜悦。
人力车夫趟水而过,跑得飞快。
微风拂面,凉爽、清新,带着少许泥土的芳香。
上官华芸惬意的坐在车厢里,细细回品着与大哥的谈话。
等赶到涌金门的时候,人力车夫高高挽起的裤腿已然不见半根干纱。
涌金门这边的情形比东城稍微好些。虽然也有积水,但是只有街道中央有过脚踝的积水。两旁的人行道被冲刷得一尘不染。
上官华芸见状,便吩咐人力车夫在前街把她放下。
她刚刚卸下了一个大包袱,心里就象眼前的街道一样,清爽明朗。一时兴起,她很想在微风里四处走走。
人力车夫应了一声,趟过大街,在街道对面的街道旁停了下来。
“谢谢。”上官华芸站在干净的人行道旁,付了车钱。
“云姐姐,您回来了?”小巷口,秋宝光着膀子,搂着三块青砖,洗前发白的蓝色土布裤的两条裤腿几乎挽到了大腿根。
一回生,二回熟。帮她送了两天水,秋宝已经和她混得很熟,称呼也由原来毕恭毕敬的“云小姐”改为“云姐姐”。
很不幸,受前街的假象所蒙蔽,竟忘了小巷的地势远远低于前街……上官华芸走过去,抚额轻呼:“呀,这里怎么积了这么深的水?”泥黄的积水泛着灰白的泡沫,表面浮着杂七杂八的树叶、鸡毛蒜皮,刚好到秋宝的小腿肚一半的高度。
秋宝和几个差不多大的半大小子热心的用青砖、大石块在小巷里码出了一条临时踏石路。
踏石与踏石之间大约有半米的距离,狞笑的立在污水中。上官华芸看得眼角直抽抽。呜呼,她哪里会这种N级连跳?还是先去别处转转,等积水退了再回去好了。
“没关系,过一两天,水就会退掉。”秋宝搂着青砖趟水走过来。
一两天啊上官华芸看着自己那飘逸修长的淡紫色碎花长裤和敞口的青布绣花鞋,冲老天翻了个白眼。
把手里的三块青砖整整齐齐的码在她跟前半尺远的地方,秋宝笑道:“云姐姐,莫担心。我扶你回去。”
上官华芸两股战战。迈惯了小步小步的淑女步,她真没把握每次都能精准的踏到半米之遥的下一块踏石上。
一不小心,掉到这种污水里,她……她不要活了。
秋宝眨巴眨巴眼睛,转过身去,冲巷子里的同伴挥手叫道:“大毛,石头,你们再多搬些砖头过来,每两墩之间再码一墩。快点”
“是。秋宝哥。”那五六个少年嘻嘻哈哈应了,你追我赶的忙活开来。
看来秋宝是他们的头。上官华芸掩嘴,学着他们的样子笑道:“原来是秋宝哥,失敬。”
秋宝豁着嘴嘿嘿发笑。
平常两三分钟就能走完的小巷,在秋宝哥和他的小伙伴们的帮助下,上官华芸花了将近十来分钟才走完。
幸好偏院门口的街巷地势高些,没有积水。
终于跳完最后一块踏石。上官华芸脚踏实地之后,汗涔涔的抚着xiōng口,心有余悸的向秋宝他们道谢,并真挚的邀请他们去家里做客。
秋宝又是豁着嘴嘿嘿发笑,吹了声口哨:“走喽。”
顿时,一干人等打着赤腿,叭唧叭唧的如鸟兽散。
老板娘倚在饭店门口,笑道:“云小姐,回来了。秋宝打小是个热心肠的小子,跑腿报信最厉害了。”
上官华芸冲她笑了笑,打开自家的院门,转身进去,顺手上栓关门。
“不许动”突然,脖子上一凉,一个低沉的年青男子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紧接着,一只大手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嘴巴。
“嗡”的一声,上官华芸感觉自己魂飞魄散,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们是大学生,被军警探子追捕,借你的小院躲躲。没有恶意的。你不要害怕。”那个声音顿了顿,“如果你能保证不尖叫的话,就点点头,我放开你。”
上官华芸回过魂来,使劲的做了一个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