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华芸高兴之余,小心肝不禁砰砰狂跳:叶都督回来了,也就是意味着大哥也回来了。要不要现在就约大哥出来谈谈呢?
提着画具在街上纠结了许久,她决定还是谨慎些好,等通过珍妮打听清楚大哥他们那边的情况后,再做定夺。
这场学生运动迫使她不得不提前了计划——原计划,她昨天典当掉玉石珍珠首饰、租好房子;今天典当掉大毛衣服;明天才离家出走。并于中午十二点钟的时候跟珍妮通一次电话,商量象到底是去哪个国家,如何寄传出国的签证等细节事务。
拿定主意后,她又买齐了粮米油盐、筷子等诸物回家。
回到家里时,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饭时间。昨晚,她已经用沸水煮过了那些碗啊碟等餐具,所以,她只要生火作饭就行。
今天的太阳虽然明显没有昨天的晃眼强烈,但是相比于昨天,气温却要高一些,又热又闷的。上官华芸的胃口还是不好。所以,中午的时候,她熬了一小锅小米粥,拍了一根黄瓜,搁上点醋作凉拌,又煮了一个长豆角的。黄瓜、豆角嫩生生的,新鲜得很,都是她在草垄旁跟一位摘菜的农妇现摘现采买的。随随便便的弄成小菜,她尝着,又脆又甜,比平常在集市里买的好吃得多,不知不觉的竟连喝了两碗小米粥。这下,她有些撑到了。
可是,正午太阳正盛,晒得小院里的青砖地面发热。上官华芸想去院子里的树荫下转悠几圈,消消食,也不得不放弃。她又不想刚刚吃过饭就去床上躺着午休,便打开卧室的窗户,支起画架,以窗外的小院景色为模特,画画儿解闷。
毕竟荒废了三年多,手法技艺皆生疏了许多。上官华芸端着调色盘涂涂改改了近两个小时,画才完成大半。看着画纸上的那角低矮的院墙和满树槐花,她满意的搁笔休息。事实证明,她的画技还没有完全荒掉。
如果不是此刻困意上来了,脑袋昏沉沉的,她要去午睡一小会儿,这画是要一气画完的——貌似暂时安顿下来后,她可能是放松了许多,瞌睡虫出动频繁。
午觉醒来,她接着又画了两个来小时,终于画好了这幅《窗外的小院》。卧室并不宽,支着这个画架,更是拥挤得连转身的余地也没有。于是,她把画架和画搁到隔壁的空房子里。再把画笔、颜料等物搬过去,那间房子俨然成了一间最简陋不过的画室。
清理完,她正打水洗手的时候,刘小新童鞋散学归来了。
“砰砰砰”。他一边敲院门,一边喊道:“云姐姐,云姐姐。”
上官华芸打开门,除了他,还看到陆大友左肩扛着一张小方桌,右手提着一张小木杌站在他后面。
“这是……”她有些不解:莫非陆大友要伴读?
“云小姐,”陆大友咧嘴一笑,飞快的解释道,“我婶婶说,这边的房子里有桌椅,但是光线不好,在里头写功课念书,容易伤眼睛。对面的房间就光线好多了,却没有桌椅。我婶婶说,您反正空出了一间小卧室,所以,吩咐我搬一套桌椅过来,搁对面的小卧室里。”
上官华芸点头笑道:“行,那就搬进来。”她只是一个租客,这是人家的产业……呃,老板娘已经如数退还了押金和房租,她已经算不上是租客,更加不好推脱拒绝。
他们俩看到那幅油画,发现上面的颜料都来不及变干,便知那是上官华芸的杰作,双双惊艳道:“云姐姐/云小姐,您会画洋画?”
上官华芸不好意思的谦虚了一把:“胡画着玩的。”
“天啊,云姐姐你画得是我家的小院子吧?象,太象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刘小新无比崇拜,星星眼,“云姐姐,可以教教我吗?”
“当然可以。”上官华芸很受用,故意拉下脸,正色道,“不过,刘小新,你是不是该写功课了?”
刘小新吐吐舌头,连忙收心坐下来,写功课。
看着他老实的样子,陆大友悄悄的冲上官华芸竖起大拇指,做了个口型:佩服,先生不愧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