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过了,两月多前一仗,燕王府的大军,似乎是情形不妙的。燕王二世子朱僜乃是如今领军的主要将领,如果他不回去,恐怕。”
满殿的文武大臣和王府世子都盯着朱允玟,看他如何做答。尤其那些王府世子虽然放荡不堪,但是心里多少也有些谱儿,如果朱允玟此刻拒绝让朱僖等三人回去,或者是故意拖延含糊其词的话,恐怕他们这些世子就要立刻地下结盟以求自保了。整个大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很是僵硬,一股沉沉的压力,刹那间就淹没了那喜庆的气息。
朱允玟看了看眼圈上还是一圈青黑,嘴皮子发焦发黑,容颜憔悴,两眼无神的朱僖,突然想起了在朱元璋灵前,朱僖三兄弟的表现。安老太监的话又在他脑海中响起:“怎么说,朱家的子孙也不会反朱家的子孙吧?”
朱允玟终于微笑起来,黄子澄和方孝孺的话顿时就被他丢到了脑后,他笑道:“三位堂兄何须心急?北疆军情,我也素有知晓,那元蒙残党,自是凶残暴戾,四叔父坐镇燕京,想是辛苦了……不如三位堂兄再留在燕京三天,等宫内打点一下犒军之物,然后三位堂兄再北归如何?”
朱僖大喜,就跪倒在了地上,磕头到:“臣子谢过陛下隆恩。为国镇守边疆,乃是臣等本分之事。”说完,朱僖大段大段的随口就是一溜儿的歌功颂德,感激皇帝恩情的言语。
猛然间,大殿的一角,一个人大叫起来:“陛下,为何如许仓促决定?”大殿内的大臣们顿时耸动,一个个交头接耳,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向了大步走出来的方孝孺。那方孝孺看了朱僖、朱僜一眼,向朱允玟行礼到:“陛下,前日陛下不是已经有了腹案,要让燕王府三位世子殿下,以及其他几个王府的世子留在应天,协助陛下处理政务的么?……陛下还说,毕竟是堂兄弟,把事情交给他们去办,是很放心的么?”
朱僖的头低下,看着脚尖,脸上已经是一片的青紫色,他咬牙切齿的发誓:“方孝孺,总有一天,你不得好死。”
朱僜则是很坦然的看向了方孝孺,笑道:“方大人有所不知,朱僜我除了领兵打仗,并不会其他事务,恐怕这协助政务的重责,朱僜无法承担。这应该是诸位辅政大臣的事情吧?”
方孝孺看着朱僜侃侃而谈:“世子殿下会领兵打仗,那是最好不过了。如今南疆百越之地不稳,朝廷正欠缺大将去平定。”
朱僖突然的冷笑起来:“方大人好没来由,我二弟领京师大军去平定南疆,那北疆就放过了么?元蒙残党还是其次,那东北长白山一带,自称后金的蛮子如今悄然兴起,每日价侵扰边疆,我父王就算是三头六臂,莫非就真的能分身两处去领兵镇压不成?……父王麾下,就我二弟堪堪可以带兵,如今北疆不稳,二弟不回燕京,却去南疆作甚?”
方孝孺本来就对军情不甚了了,不过是看到朱允玟答允了让朱僖等人三天后离京,一下子心情激荡,顿时冲上来进言的。他一下子的确没有想到这个道理,北疆的事情都还没有平复,就把朱僜给调去南疆,这的确说起来有些不着道理啊。方孝孺顿时站在了那里说不出话来,深锁眉头,考虑着用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才能挽回如今的不利局面。
因为他知道,只要朱允玟在这么多人面前做出了决定,那就绝对没有收回的可能了,因为那就是圣旨了。只有趁着现在朱允玟刚刚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逼朱允玟改言留下朱僖他们。
厉风趴在横梁上,肚子里面气得直冒青烟,他在心里暗忖:“果然燕王的决定是对的,这方家的老家伙不是个好东西,所以要杀掉。可是这方孝孺更加可恶,怎么就不能杀了他?天下读书人?读书人有什么厉害的?不就是一张嘴么?和那青楼的姑娘一样,不就是靠一张嘴吃饭么?不过这些读书人,用嘴巴迷惑皇帝,让自己晋升高位。而那些姑娘,靠那张嘴迷惑天下男人,金银滚滚罢了。”
当下厉风心中恶意一起,顿时运足了气,怪声怪气的把一缕话音透过那小窟窿传了出去,撞击在了一个身穿红袍的官员身上后,反弹到了最密集的一群大臣群中,豁然爆发了出来:“啊呀,想那黄家大小姐,可是天香国色啊。”
此言一出,顿时大殿内哄堂大笑。方孝孺的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黄子澄面无人色,直叫‘罢了、罢了’;而那朱允玟,则是气得火冒三丈,猛的站起来咆哮到:“谁如此无理,给朕站出来。”
整个大殿内顿时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敢吭声。那些臣子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头的虚汗,唯恐祸事招惹到自己的身上。
朱允玟的手缓缓的举了起来,他的手指头在微微的颤抖,身体也彷佛风中枯叶一样哆嗦着,他低声说到:“你们,你们……枉为大明朝的臣子,你们还象是一个臣子么?看看你们,看看刚才你们都像是什么人?嗯?……刚才,声音是从这里传出来的罢?”他的手指,指向了那聚在一团的大臣。那些大臣立刻面色惨变,跪倒在了地上。
朱允玟冷笑起来,他打量了一下那些大臣,突然露出了诡秘的笑容:“全部革职,赶出去,三代之内,不许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