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只是对我发表这番言论?”
“呵呵,我只不过是程大公子圈内的朋友而已。至於我的来意,聂董不必明知故问罢?”赵森说著
该死的家夥总是这样虚伪,嘴里说什麽现在毫不在意恒舟?可他那双贼亮的眼珠子却根本没有掩饰心意的意思。这个赵森,一定是嗅出他与阮恒舟感情出现危机,才抱著一肚子坏水终於出现搅局!可恨!三年前他没这个机会,三年後更是想都别想!
聂严哲转著轮椅回到阮恒舟身边,司徒医生以及阮恒舟的家人都在病房里,他们刚刚终於在手术单上签了字。
“现在成功的机会扩大到50%。”阮恒舟的妹妹大概猜测出:眼前这个英俊的男士是他哥哥的同居爱人。如果只是哥哥的好朋友,毕竟不可能像这位聂先生一样慷慨大方地支付这笔、在普通家庭中根本无法想象的医疗费用;更不用说自从聂严哲清醒之後就一连几天对著失去意识的大哥发呆。现在她已经无法探究什麽道德范畴的问题,只求哥哥能够挺过一关,“但是司徒司生说不能再拖延时间,否则哥他一定会脑死亡。”
“请你尽最大的努力!”聂严哲对著医生伸出手,紧紧地握住这只对他来说既将赋予恋人新生的手掌,诚挚地恳求。
“我会的。”在医生断然的回复里,聂严哲只觉得他已经超出身体所能随的负荷……
眼角,瞟见阮恒舟的母亲红著眼睛被她的丈夫低声安慰著,更是觉得有什麽东西在撕拽他的心脏一般痛苦:如果当初他好好地正视自己的心,去珍惜这段感情,现在的恒舟应该还在他身边、时常对他绽出清爽安然的笑容;而不是躺在床上,只能面临命运给予他赌博般的捉弄。
接下去迎来漫长而焦燥的等待……
两个月後的一个夜晚。
聂严哲关上衣柜,在透明如镜的不锈钢柜门上看见残留在他额角的数道细小伤痕,忍不住抑抑眉,应当是买个教训罢!
他转身,来到另一家卧室里,推门而入挥手让里面两位尽职的护工出去。等不急让对方全部退出,他已经弯下腰轻轻地床上昏睡的人颊上一吻。
“今天,你的气色更是好哦。恒舟。”
这个习惯是阮恒舟手术成功度过危险期时,聂严哲说服阮家二老将他们的儿子转移到他的公寓,每天下班回家换衣之後必做的功课之一。如同每天早晨,聂严哲会给予仍然昏迷之中的阮恒舟一个早安吻一样。
“你的头发好难看。”聂严哲轻笑著微微抚摸阮恒舟头上才出一点的耸发,侧头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不过再有几个月,一定又会长出漂亮的头发来!”
床中的男人一动不动,为免让聂严哲的调笑显得单薄了一点。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聂严哲看著瓶子里的液体一滴一滴注入到阮恒舟的身体之中。这些日子以来,他的恋人就是靠这种东西生存。手术虽然奇迹般地成功,但是造成的後遗症便是医生也不得而知阮恒舟可以何时完全清醒。
现在的他,或许能够感知一点外界的动静,却依然沈默如昔。
聂严哲起身,拉开落地窗的帘幕。在这所房间里他选择了两层薄薄的淡色窗帘,使得这个卧室充满了温馨的味道,开始费神在这种小细节上面,聂严哲也只是希望可以促使昏睡的恋人快些醒来。
眺望夜空中的明媚的夜色,聂严哲不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想到了很久以前阮恒舟曾给他讲的故事。
为了屏蔽掉突然在心里升至的寂寞感,聂严哲开始在房间里左右走动,然而不到一会儿,他还是拖过护工的座椅坐在阮恒舟身边。
“恒舟,你知道吗?今晚的月色很美。我还记得你很久以前所提到过的月下灯。”
回应他的,仍然是一片沈寂。
“你说过,人们有了美丽的月色便不再需要灯光的温暖。”聂严哲痴痴地看著脸容清矍的阮恒舟,仿佛已经迷失在重新拥有恋人美妙幻境之中,下意识地带著深深的了然柔声开口,“可是你却忘了:月亮只是反射太阳的光芒。再美的月光也只是虚幻,而且非常冰冷。所以人类才需要火种、需要灯光真实地照亮脚下的道路。”
不知什麽时候,聂严哲再一回有力地握住了阮恒舟的手掌,一字一句地恳切地央求,“快醒来吧!我这一回,真的好想拥有你这盏灯!因为,你已经睡得太久,如果这是你施加给我的惩罚……已经够了。”
是的,已经够了,恒舟。如果你再不会睁开双眼……
聂严哲把头伏在他握著的那只带有暖暖体温的手掌之上,好半天才收拾好情绪抬起身来,将阮恒舟的手掌小心地放回被单之中。然後大步走到窗边合好帘子。
什麽时候,变得如此感情奔放?波动不断?恒舟,都是因为你……
专心致志拉拽窗帘的男人并没有留意:在那一边静静躺在洁白床单之中的人,他的手指,微微的动了一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