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他,一方面努力想法子想拉拢楚天阔,一方面则处处算计着靳风,但在发现事与愿违,更明白自己再没有任何有利条件可以夺得女娲石时,他反倒不再执着于女娲石了,而是一心一意想着要如何置这些阻碍他的人于死地。
所以,他悄悄在恶马寨附近布下了一个以自己的血滴为记,以他最后一口气为引的绝命血阵,然后用邪术Cāo纵一名乞妇,命她日日盯梢,并在女娲石终于出土时,想办法将他们引至血阵中……
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没有人知道。
楚天阔他们只知道女娲石出土后,四周突然出现一片古怪的混乱,而在那阵恐饰的腥风血雨中,是云专心一致念咒、施术保护所有人,其余三人则手牵手保护着站在中心处的是云。
就在那阵腥风血雨终于缓缓停下后,松了一口气的众人放开了手,打算护着是云一起去捡那颗女娲石时,突然,一股血柱直直由地底直冲而上,首当其冲的靳风与是云被整个震飞后,君柒柒与楚天阔没有任何考虑地便向血柱中直冲而去!
万幸的是,因为是云已有孕,她腹中的孩儿也同样具备着灵力,一份半的灵力同时启动后,那道恐怖血柱只维持了半刻钟就停了下来。
在那场让人余悸犹存的大混乱中,虽然所有人都受了伤,但在静静休养之后,大抵都恢复了,只除了君柒柒。
一个月来,她就像尊玉娃娃一样,静静闭着眼躺在床榻上,神情至为安详,尽管看似仍有呼吸,对外界却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忧急如焚的众人,想尽办法为她请来了最好的大夫,每一个大夫都说她身上的伤不碍事,至于为什么就是醒不过来,他们也深感不解。
既非身体出了问题,所有人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是云身上,而是云一待安胎完毕,可以下床走动后,便立即来至了君柒柒的房中,在床旁足足坐了三天三夜,终于在众人企盼焦急的等待中,缓缓睁开了眼眸——
“她的主灵困在了空yīn界。”
何谓空yīn界,在场的人没有半个明了,但望着是云纠结、沉重的眸子,他们的心,蓦地往下一沉。
“怎么样可以回来?”许久许久后,这一个月天天守在君柒柒身旁,憔悴得几乎不成人形的楚天阔终于哑声问道。
“有人去唤醒她沉睡的主灵。”是云轻轻回答。
一听到有办法,君家三名老者及楚天阔几乎是同时开口——
“我去。”
“去不了。”望着那三名老者与楚天阔激动的神情,是云摇了摇头,任心底那股浓浓无力与茫然无助感,彻底由她含雾的眼眸中浮现。
她知道自己或许不该说,毕竟说了后,她眼前这四人肯定会在绝望中再度绝望,但她,却不忍不说,因为确实有办法,尽管这个办法,几乎无半点可行之机……
“那谁能去得了?”果然,听到是云的话,再望见她眼中的泪,三名老者与楚天阔的心整个坠了,但还是不放弃的咬牙追问着。
明白他们得不到答案绝不会放弃,是云只能尽可能用他们较能理解的方式,由头开始解释起——
“由于柒柒魂魄不全,无法保护她的主灵,因此经受那波震荡时,她的主灵为自我保护而陷入沉睡,并意外被撞至空yīn界。”
“那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听是云不断强调着空yīn界三字,楚天阔静默了一会儿后沉声问道。
“至大也至小,彻底空无,不生不灭,不入轮回……”
是云说话之时,嗓音是微微颤抖着的,而听完她的话后,楚天阔再忍不住缓缓闭上了眼,心痛得几乎连呼吸都不能了。
因为那就表示,若无人去带回君柒柒,她就会一直困在其中。若她的主灵永远沉睡也就罢了,但若哪一天她醒了来,那么她所面对的,将是永生永世的孤寂……
他或许可以接受她一辈子不醒,也可以承受失去她的至痛与至苦,但他,绝无法忍受她一个人以这样的方式,永远的孤孤单单,并且永远无法摆脱,永远无法离开……
“尽管我可以籍由千年女娲石之力,暂时打开一条通往空yīn界的通道,但由于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地气与群气,生于这时代的我们,主灵全受到这两股气的强烈吸引,所以就算通道开了,我们……还是进不去。”尽管明白自己的话有多么残酷,是云还是含泪继续说道,“只有主灵非属我们这时代的,在灵体脱离后,主灵才有机会因受到这时代的地气与群气排斥,进入通道中……”
彻底明了“去不了”的原由后,三名老头纷纷仰头慨然长叹,心痛如绞,眼底更全是泪光,只为心底那股真真切切的无助与绝望……
“我可以!”此时,一直紧闭着热辣双眸的楚天阔霎地睁开眼,定定望向是云,“因为我本就不属于这个时空,我是几百年后的未来人,我可以!”
“你这傻孩子……你只是——”
楚天阔的话却只让所有人的心更痛,泪水更无法抑制的疯狂奔流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