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喝点水,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坏人没有那么多吧!”安小可笑了笑,微微地弯起眼睛,白皙娇嫩的脸上,像是最为干净的一抹色调。
“找你找了好久,最后才发现你在这,”连柏喝了一口水,淡笑了一下,“我们住得原来这么近,我就在附近的枫华公寓。”
连柏坐着的样子并不随意,但也称不上拘谨,只是行为举止透着一种绅士。
安小可借着清晨从纱窗外透进来的光,可以看清楚这张可以称之为俊逸的脸,这张脸属于他——无形中似乎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味道的连柏。
此刻,他轻缓地抬起手中的杯子,放到唇边,上身穿着藏蓝色灰色纽扣的衬衫,袖口略卷起,露出腕上一只看上去颇为精致的腕表。很难想象,刚才在屋外佯装送花时,他是一种什么表情。
“你在枫华公寓住?!”听到连柏的话,安小可不禁有几分诧然,“原来我们就隔几条街啊,真想不到,以前每天还偏偏要到另外的地方去遇见,真是有趣!”说着,她笑了起来。
当初就为了赌气不愿意和司徒哲耀一个公司,她离开时,唯一不舍得的就是这个素未平生的朋友。
像极了几米的《向左走向右走》,安小可一直觉得,他们两个人从每天会偶然相遇在同一个时间点的缘分,渐渐地变成了一种习惯。
而当这种习惯成为生活中固有的一部分时,她自己却意外辞职了。
“连先生,总是让你破费,真是有点不好意思!”安小可看了看身边的一大束红玫瑰,想到了卖花的时候,每天连柏都会送她一束她自己卖的玫瑰。
而现在空气里的馨香,正无声地唤出她的回忆。
“有一年了,你终于还是辞职了。”连柏顺手将杯子放在茶几上,右手腕的袖口隐隐地透出触目惊心的烧伤,又或者是烫伤痕迹。
霎时,安小可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自然,心里形容不出来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连柏是有故事的人,从他想来欲言又止,温暖的态度却散发出冷调气质,就感觉得出来。他的外貌很精致,不像司徒哲耀的邪魅和颐指气使,相反,是不用出声,便让人觉得寒气逼人的天生的感觉。
安小可忽略了视线所及的伤痕,抬眼看着他:“连先生,谢谢你特地来看我,不过我现在要出去送奶了,所以”时间越来越晚了,她唯恐自己会延迟了送奶的时间点。
“抱歉,我之前找了你几次,都是到白天你就已经外出了,”连柏疑虑了一下,礼貌地微笑,“我来主要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不知道是否冒昧。”
他的态度很是客气,属于连柏专属的方式。
“连先生,你随便讲,不用和我客气!”安小可忙不迭又回送了一个笑容。
“两件事,”连柏直截了当地开口,“第一件事是,我能不能邀请你到我的公司担任设计师?”
“什么?连先生,你说让我去你的公司当设计师?!”安小可顿时双目圆睁,有些不可置信。这一早上,她这种喜出望外得应接不暇了。
“嗯,你可以多考虑一阵,”连柏依旧带着浅浅的笑容,和安小可的惊诧形成巨大的反差,“另外,我能不能对你——直呼其名?”
与热闹和想来分明的安小可相比,连柏的举止没有一点瑕疵,身上散发着郑重的味道。两个人,一个犹如温热的接近沸点的热水,而另外一个,则是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发一言默默散出冷的冰片。
“嗯?”没想到第二个问题是这个,安小可怔了一下,赶忙大笑起来,“可以啊,你叫我安小可,或者小可都行。”说笑之间,她脑子里想的还是连柏最初的问题。
连柏她也曾经从同事的只言片语中了解过,他是个设计界的新星,毫无背景,毫无其他科班出身,但就是在设计界打出了一席之地。
“可是,连先生,你的公司好像是首饰设计,可我的专业是装潢设计。”安小可还是绷不住,提了这个疑惑。
橄榄枝是抛向自己了,邀不邀请是连柏的考虑,而能不能接受邀请,则是她的考虑。
隔行如隔山,在设计界划分得如此分明的当下,她不敢贸然涉足首饰设计。
“据我了解,现在院校里的设计系是有一些公共学科的,”连柏仿佛早就考虑过了这个问题,稳重地答道,“我相信你了解过,更专业的部分,你可以辅修,并且公司给你提供学习时间和实践机会,薪水也不会低,相信可以帮助你成长起来。”
诱人的橄榄枝
安小可几乎动心了,她想不到自己区区一个在校生,只是做过兼职而已,竟然会第二次得到公司负责人们的一再肯定。想着,心都有些飘飘然回来。
不过,半分钟后,心又飘落回来。
“我考虑一下,”安小可还是尽量保持着冷静,“连先生,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就是,为什么偏偏是我呢,我一没有名气,二没有拿出手的设计。为什么你会选择我?”
太有诱惑力的东西,她总是觉得没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