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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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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医生满面遗憾的从病房里出来,当女人疯了一样冲进去,当背后不知是谁忽然哽咽一声,然后哭声四起时,他就恍然的往身后看了一眼,他瞅见小钟抓着头发慢慢蹲在地上,特瞅见几个曾跟着他出生入死有难同当的铁哥们泪如雨下,他们都是流血流汗不流泪的真汉子,可现在他们哭的稀里哗啦如同孩子,他的心里沉的如心掉在了脚底下,可他还不愿意相信,有人迅速上来搀着他的臂膀,他就恶狠狠的甩开,大步走向病房里。

    他还没进入里间,就听见女人哭天抢地的嗓音,凄厉的如同刀子刮在铁器上,声声歇斯底里。里间还有医生,却是冷漠又从容的把那些粗细不一的管子从梁齐的身上取下,他们见惯了生死,几乎天天都有人带着微弱的呼吸被送进来,然后又被送进冰冷的太平间,面对比这还惨的景象也是见怪不怪早已麻木。

    梁齐被摘掉氧气罩的脸上是灰白的死亡颜色,一阵晕眩在梁景生的闹钟炸开,他晃了晃身子抬手扶在门把上,身后跟着人,却是不敢再上前搀扶。

    梁景生木然的站在那里,没有知觉没有意识,什么都没有,仿佛一切机能都已经丧失,有人抖开手中又宽又大的白色床单,覆上病床上还睡着的梁齐,他无知无觉的身子被一点一点的遮掩,知道直到整个人都被遮盖住,他才骤然明白是没有半分希望了,所有的希望全部破灭了,他最疼爱的弟弟,他最宠爱的手足,小时候会软软的窝在他怀里,长大了就发誓要自力更生不让哥哥替他Cāo心,永远都是精力旺盛或喜或嗔或为了爱情据理力争的他唯一的弟弟,是真的不会醒来了,他在以后的日子里,是再也见不到了……

    那个女人突然发疯一样扑上去,紧紧抱着梁齐的身子,嘶声力竭:“你起来!你睁开眼睛!我求求你啊……”有人冲过去想要把她拉开,可她抱的那样紧,哭声嘶哑而绝望,明知道已经是不可能却再也不放手,那哭声凄厉的犹如一把刀,剜在梁景生的心上,所有的痛楚伤心仿佛都在这一霎那涌了上来,所有的坚毅冷静也在一瞬间分崩离析,眼前一切轰然暗去……这辈子面对生死都是冷静坚如磐石的梁景生,似是哽住一口气,终于忍受不住剜心的悲痛,就那样仰面往后倒了下去……

    窗外的天空yīn霾低沉的铅灰色,大块的yīn云沉甸甸的压下来,似都压在人的心上,外面很吵,那些固执的警察一直在跟徐景峰交涉,想要法医进一步了解梁齐的死因,可徐景峰怎么会愿意,他暴跳如雷破口大骂,指挥身边的人赶走这些酒囊饭袋,他们要自己解决,用江湖规矩要那些残忍害死梁齐的人血债血偿。

    房间里的每个人都是眼红红的沉默不语满面悲伤,连房间里的空气都流动着无声的悲恸,梁景生昏倒已经几个小时了都没有睁开眼睛,可小钟知道他已经醒了,乌沉沉的睫毛轻微颤动,他只是不愿睁开眼睛,不愿面对梁齐已经永远不在的事实,他只是想,那么真诚那么善良的人老天爷都瞎了眼睛让他死了,这世间还有什么是值得留恋的,他那么辛苦的把他拉扯大,从软手软脚到有了自己的主见,他那么乖,那么听话,而他为了事业越来越忙也为了能好好保护弟弟不受伤害,梁齐都是没有怨言的理解他,他还记得梁齐刚上大学的时候,为了一件帮派相争的事情都快一年没有见到他,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那么高兴,拉着他给他讲在大学遇到的有趣事情,还红着脸说有很多女同学都很喜欢他,那一次也是梁齐长大后唯一的一次,兄弟俩躺在一张床上,他彻夜都在听着梁齐的唠唠叨叨,他甚至还说,哥,我去了同学家,他嫂子对他可好啦,你也给我找个嫂子吧,特会持家贤惠知道心疼你也对我好的那种,像咱妈。

    可他除了照片都没有见过那个任劳任怨,有了委屈也是默默咽下的女人。

    一幕幕往事都在他脑中如胶片重放,从来都是快意恩仇就算泰山崩于眼前也是泰然自若,一身铮铮铁骨的梁景生,两行清泪终于顺着他的眼角流进鬓发里,他最亲的两个人,都湮没在他的生命旅途里。那是小钟他们第一次见到大哥流眼泪。

    小钟他们尽了一切努力想要阻止梁景生去追悼会现场,怕他无法承受那种悲痛的场面,他惨白的像是失去了魂魄,整天不吃不喝,连站起来都是颤抖的如同风中的纸人,可他坚持去送梁齐最后一程,那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他最亲爱的弟弟,他唯一的亲人,这最后一程,怎么可以少得了他呢。

    下车的时候梁景生被人架着胳膊搀进黑帘的大厅,又yīn又冷的大厅正中央摆满了白色的花,梁齐的照片被放大悬在挽帘的上方,他一抬头熟悉的笑容就映入眼帘,铺天盖地的悲痛就席卷了他的神经,身子一软,搀着他的那些人立刻就把他架到一边去了,又有人被搀着进来,却是樱木子,她憔悴的似是一朵已开败的残花,眼神呆滞疲乏而空洞,身上的衣服皱巴的如同被揉过的菜叶子,可当她看到那张高高悬起的照片时,空洞的眼睛里忽然就燃起了一点光,像是即将熄灭的炭火中还燃着最后的一丝余烬,她痴痴的看着,被别人架着的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整个身子都在巨雷抖动,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几乎是用尽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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