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克制此等思想。
他是个男子、谁个丈夫,哪里能低声下气到那种境地?
何况,事情原委,他又有几分责任?
是他没早去调查发妻身世、没关注她的过去、还是不曾早些防范着她离开?
难道她几番隐藏,自己没早点找到她,这亦是错?
然而,大爷心底亦明白,现在计较到底是谁对谁错,都没有了任何意义。
因为,如今想挽回过去的人是自己。
她不曾动过想再和自己一块儿的想法,所以即便过错在她,自己如何想她,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这个时候,意识景晨竟真不愿回头,大爷就觉得心里似窒息般难受。
直到午后。派出去的人才回来,平丘进屋禀报,“大奶奶三个月前到的沿城,原是和李姑娘做些绣活维持生计。这些绣品卖的价钱极高。是京都城内做花楼的妈妈采购回去的,那是窦家的产业。”
平丘弯着腰,觉得说这个“窦”字的时候。舌头都在打颤。
最近的爷,很敏感呀。
“后来呢?”
“窦爷来这儿,原好似真只是巧合,因为前不久,都城里他家的一处要紧铺子出了点事。”平丘时不时观察者对方面色,说话小心翼翼的,“他好似亦是偶然发现的这点。后来才寻到了这儿,而后就找到了大奶奶,让这边的银庄分铺将银子给大奶奶送到家里。
紧跟着,奶奶就盘下了那处院子和如今的铺子,开了珍艺馆。雇了好些绣娘,如今铺子的生意不错,听说城里还有不少绣庄里的掌柜要寻那里的东家,谈合作等事。”
虽说很惊讶景晨的能力,不过这些终究不是大爷最关心的,开口问道:“这期间,她与窦俊彦联系的可密切?”
“奇就奇在这儿,自给大奶奶送去钱财后的第二日,两人在茶楼里见了个面。就再也没有过往来。直到昨儿……”
“哼!”
大爷重拍桌案,“他这是故意的,早就算准了我们的队伍昨日会抵达,原来真不过是他刻意!这个窦俊彦,连这点小心思都钻,让我不痛快了。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听出主子嗓音里已经杂了怒火,平丘吞了吞口水,吱唔道:“还有爷说的那个约定……是、是……”
“是什么?”大爷聚神。
“听说在玲珑绣庄里做事的工人说,大奶奶和他们东家定了份合作契约,让奶奶时不时去绣庄里指点他家绣娘,或是定期送些花样子去,而奶奶则拿分红。”
提起这个长期合作的事,平丘不由再次觑了眼主子表情,“还、还注明了,说大奶奶两年内不能离开沿城。”
“什么?”
大爷凝起浓眉,“这个窦俊彦,竟然行如此小人行径!”
平丘缩了缩脑袋,脚下步子后挪,心道就知这个差事不好做,和大奶奶或者窦家沾上关系的,就不是小事。
可苦就苦在,他家主子目前还就只对着两项事比较有兴趣。
“契约,已经签了?”
平丘点头,“昨儿个傍晚签字画的押,已经定下了。”
“两年?”
琢磨着这两个字,大爷喃喃道:“用两年绑住她,窦俊彦莫不是以为,晨儿当真能看上他?”
可这话落,声音就止住了,他的眉宇间有些惆怅。
平丘心底亦纳闷,好奇着为何大奶奶不愿跟爷回府?这都亲自来接,怎么能不给主子个颜面,夫妻俩之间,怎么能闹成这样?
而如今,还公然与旁的男人纠缠不清,而大爷竟然还忍着。
不该愤起教训,方给大奶奶些脸色瞧瞧吗?
再回想,大奶奶跟着爷日子过的不好吗?身为女人,何必如此要强,自己在外面奔波,回到平城,轻轻松松做个闲在的少奶奶,如何不是桩妙事?若换做旁的姑娘,盼都盼不着,可现在爷对她这样上心,对方倒反越发得寸进尺了起来?
他其实想劝大爷的,可这到嘴边的话,又不敢出口。
便是这时,门口来了个护卫,平丘走出去接过封信件,而后回来交给坐着的人,“爷,府里老夫人的信。”
大爷淡淡瞥了眼,接过随后搁在旁边。
“爷,您不看?”
后者了然的回道:“祖母准是催我回家的。”
“爷出来许久,如今又快是要到年关,老夫人和夫人思念你,是想盼着您回府的。”
大爷却摆手,制止他继续说:“回府?我总觉得现在走,回来情况会更糟糕。”
“糟糕?”
平丘以为大爷是担心回头大奶奶复又失踪,就好心的提醒道:“爷,奶奶与窦家少主定了约定,两年内都不会离开,回来您还能见到她的。”
话音方落,就被大爷瞪了眼,“你是嘴巴闲不住还是怎的?出去!”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晨儿不会离开沿城。自然就说她两年都不可能与自己回家。
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