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帷帽。
很低调,却有些欲盖弥彰。景晨心想。
早知村庄偏僻,然在见到泥地土房时,景晨仍有错愕。对比起桂嫂家的屋子,皆是残破是,那屋顶的干草似乎下刻便要随风飘去,别说店铺,连个摊位都难见到。
确实很萧条。
景晨难免呐呐低语出声,似对这些人家贫苦的同情,然语气中却杂了几分羡慕。
原仲轩只觉得脚下步子有些沉重,侧过脑袋费解地望着身旁的少女,隔了纱帷,似乎还能想象中她那双惑人心神的美眸此刻定是璀璨生辉。
周边的农户,皆是三两成群,朴实的衣着衬着的是张欢喜无边的面孔。
他的心便觉得有些揪紧。隐隐有丝矛盾。
正伴着路边而行,突然见到村口处进来好些匆忙似大户家丁的人,个个结实宽大,见人便拉住问话。景晨还在诧异费解时,便被人拉过胳膊侧身往路道外侧转过。
感觉得到对方手劲很大,他在紧张?
这么说,君府并未息事宁人。而是肆意寻找咯?
会是君府的人吗?
不晓得为何,原先的不安迷惘渐渐平复,恐惧驱走,取而代之的反而是心安,源自于君府给的安全感。
“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哪有富贵人家的姑娘贵人?”
“就是说,不过他们要抓那对男女。许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谁知道呢,他们有钱人家的想法,咱们怎么懂?”
“前阵子李武家不是来了群人小住了几日吗?我看八成人家早就走了,现在看这些人的架势,不是要挨户挨家搜寻吧?今天可真不得安宁了……”
身旁有卷了裤脚扛着农作具物陆陆续续的行人经过,越听得他们口中的话,原仲轩握住景晨胳膊的力道便越是大,内心暗道不好。
虽不是甚痛,景晨却不想隐忍,轻“啊”了声就皱起眉头。
原仲轩就松了些力道。即刻拉起身边人就往农屋走去。
急急回首。只能见到那些分散着拿画像拽了路人衣袖询问的家丁。
如此,事情岂不是闹大了?
平城内怕是谁家都知晓君府的大少奶奶跟男人跑了的消息。这回去该怎么面对?
才至院口,就见到桂嫂盼在门口,张罗他们进屋后就上下打量,目光略有奇怪。原仲轩干咳了两声,转而询问对方可知晓外面的事。
桂嫂的目光便越发在二人间徘徊“外面人都猜测着,是户大家里的千金与男人私奔。现下正要搜寻了回去严惩呢。”
“千金?”
原仲轩扶着景晨坐下,往前两步就试探道:“你确定是千金?”
桂嫂原就是传言了下八卦,回想那夜他们来投诉的场景,满身雨水,女子还伤着脚,极有可能是逃跑的路上受了伤。表情便有些轻视,语调怪怪地回道:“这倒不确定,总之就是有对男女跑了开,听说都报了官,告那男的引诱琐事图谋不轨呢。”
景晨的目光则下意思地望向原仲轩。
无疑是给原就难以决断的桂嫂个明确的暗示。
这罪名既然已经扣下,她就得早做打算。好在来此的只是家丁,若可以,跟着回去解释总是另外光景,定不会如此受制于人。再坏也不过声名狼藉,为世俗所不容,顶多最后让楚景涟出面顶上。
大不了金蝉脱壳离开这儿。
亦是她最初的打算。
反正,从头至尾都是楚景涟捅的篓子,自己没必要为她担着。
然原仲轩亦是细心的人,哪能看不出身旁女子的这些心思?内心范冷,想离开?怎么可能?!若是事到如今她还想着回到那个夫家,便怪不得自己不尊重她了!
自袖中取出锭元宝,足有五六两的模样,原仲轩在桂嫂跟前晃了晃,命令道:“待会若有人过来寻找,想法子打发他们,爷同夫人不见那些闲杂人等。对外我们就是你家的远房亲戚,贱内生病过来投靠,你若是胆敢对外乱说半个字,可信爷能让你们这村庄永无宁日?”
语气不重,声音却满含威严,将桂嫂震慑地半晌没反应过来。
他然以权压人,以利诱人?!
景晨望过去的目光不掩鄙夷。
原仲轩说完却不徐不疾,摆手遣退她下去,似乎指使仆人。
桂嫂顿时为难,望着对方手中的银子,这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她是记得那夜被人推开院门,数十人的队伍挤进,称是要借住时的场景的。
这位原爷身份非凡,手下人虽已离开,但难免何时就会回来。
这个威胁,当真有些分量。
然外面的家丁亦是有背景的,两头都不能得罪,该如何是好?
景晨见她为难,亦不愿连累无辜,起身轻轻说道:“桂嫂,按原爷的话做吧,将银子收下。”
身旁的男人,激动时有些偏激。
桂嫂便浑噩着取过银元宝就走了出去。
直到外面,这心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