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渐渐迈步于下楼去的楼板,“也不帮妈想想,这么大的年纪,只有听一句是一句了。”在楼梯口,终于回过了半面慈祥的笑颜,然后,手沿着楼杆缓缓地向楼下而去。
“妈真是越活越糊涂,越老越不知道大小了?”看着妈妈走下楼去的背影,气得清美直赌气咬牙,“也不帮帮女儿,就爱拿我来开玩笑。”她似自言自语的,可声音却那么大,绝不像自己跟自己说话。
她这是什么意思呢?
也许是为了消气?
也许是另有含义,别有所指吧?
女孩子家的心事谁又能全都明了,透明地知道?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7-9
“都怪我!”看她这样的神精,念玖觉得自己满心的歉疚,一份不受思想节制的喜悦,竟害得清美这样的难堪和难受。
“不怪你怪谁?”清美愠怒中瞪了他一眼,也不管他在歉意还是愧疚。
“怨死你了!”她的手不知怎么地一带,‘嘶’的一声,无意中也不知撕掉了那一本书的扉页,飘浮起来的半页纸面直跟着她向书房外出去的身影飞转。
当那页无辜的扉纸终于飘落到清洁的地板上,成为可怜的垃圾时,屋内,只有念玖一个人在对着破碎的书页发愣。
朝日几次飞升,夕阳几度沉落。
“表妹,这么用功啊!”易怨的心早已平息,念玖看到清美时,正是夕阳下最后一抹微云临着榕树下的秋千。
“没办法啊!”她摊着书本,看定了夕阳,心中有许多珍惜的留恋。
“你也没办法吗?”念玖有一层浅笑,用手抵着了粗大的榕树,看着夕光中的表妹越发的清美。
“为了考试嘛!”清美一笑着跳下了秋千。
“考试真的那么重要吗?”他的手抠着树皮,也应知道任何的东西都具有生命,而且不可能在朝夕之间生长和形成。
“你可以问含睇啊?”她那背转的身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芦苇的尖叶,“啊,你可不要抠树皮损害它苍老的生命。”偶一回头,便看见了念玖不经心的抠榕树皮的动作。
“喔!”念玖不由有份怆然,“她不来。”敢忙停住了抠树皮的手。
苍老的榕树有多少的岁月,那份树皮却斑斑驳驳,抠下的一份那么轻易,长成却那样长久的艰难和漫长。
“你可以去见她啊?”清美的明眸没有闪过水岸,只是盯着念玖刚才抠过树皮的那一块,为古老斑驳下新裸露的树面惋惜。
“我见不到她!”悠悠然,他也是一个长长的叹息。
“你为什么见不到她?”清美的眼中有许多的诧异,也有很多不能让人觉察的刁钻,犹如天空中不断变幻的云彩。
“我?”他不禁惘然,都是原因,都不是原因,都那么容易,也多那么困难。他想随便找个说说,却一个也说不出口。
“你知道了吧?”他的惘然,原来正是她欲寻找的答案。她看着他的眼睛,有一种意识到了唇的边缘,想说却又不说出来。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7-10
“知道什么?”他还没有明白,却从清美的眼睛中意识到了一些最初的简单。
“那需要时间努力!”一字一顿,七个字,十分力,不是惊聋发聩,也是雷声隆隆,电光闪闪。
“那需要时间,努力!”他是这样,她又何尝不是这样。最不同的是追求,最共同的是时间。他望着她,真想把她托举起来,可又怕河蟹了刚才的和谐。
“明白了吧?”清美的飘飘眼光闪过河岸时,似乎整条河水都流淌着她眼睛的波光。
“不明白。”一湖的波澜装满了他,他的情趣也很衬托的潇洒。
“真的不明白?”疑问的水波荡漾,是涟漪也让心溶解。
“我根本见不到她。”怅然、怆然、惘然,心中不是滋味到了所有的极点。
“那是因为你,没有努力!”淡淡的一句,便可以将一颗心粉碎,她不忍粉碎他的梦,也让他觉得惭愧。
“我没有努力?”他不相信地看着她,“我可能还不够努力吧!”疑惑的目光,最后还是败在她那一双漂亮的眼睛下。
“只要你努力,你肯定能见到她。”清美在他终于低头避开的一刹那,一剑封喉,一针见血,将所有问题的核心,都在最终彻底的归结。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7-11
夕阳。
夕阳的黄昏,黄昏的夕阳。
无论在家、在路、在天涯,都是美、很美、最美的风景。
念玖没在家,也没处在天涯。
他正在一条柳色青青的小径上徘徊,绿荫深处流连;他正踟蹰不安于柳色的深深透染出的黄昏,惆怅夕阳垂挂下来的嫩翠柳枝无限孤独地相存。
“要是来个人多好啊!”周围是那么的幽静,念玖觉得这样秀丽的风景不能只一双眼睛看,这样别致的风情不能只一颗心领略的欣赏。
“有人,”不知经过了多久,他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