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丽丽也曾做过我的女人,而现在她的父亲
“叔叔,你慢点吃,吃完了我再给你买,”我走近他,想稍稍的劝慰他一下。可他却好象非常害怕我将他手里吃得仅剩下不足四分之一的苹果抢走,猛的转身向条桌角奔去,然后蹲下,将自己紧紧的缩成一团,嘴里不停的含混不清的嘟嚷着,“别抢我东西,别抢我东西”
也许自从那一个晚上,当他毫无意识的进入自己女儿的身体,一切悲剧就已经注定,妻子的自杀,女儿的抑郁,让他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一下跌入了无底的深渊。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痛苦的活着,苟延残喘,而他的心中一直牵挂着的是自己病着的女儿。杨丽丽的离世是压在他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疯了。
只是,也许村上人并不知道,或者说他们并没有去关心这样一个悲苦的老人,他们还因为迷信的关系,将他家门前他曾经赖以为是自己慧眼识珠得来的古石给强行挖走。从此,他内心所有的支撑全部轰然倒塌。
这么长时间以来,杨丽丽的父亲到底是怎么活着的,我简直不敢想象,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就会饿死或病死。
可现在他还有亲人么?既然这是杨家庄,庄上百分之九十都是姓杨的,那么他应该有兄弟、堂兄弟或侄子辈人物吧。
我转身,走出门外,刚才那个给我指路的老太已经不在。我走到她家门口,敲门。
老太出来了,她看到我,有点惊愕,我没有理会,直接的问,“阿姨,他们家在庄上还有什么亲戚么?我是指有血缘关系的。”
“没有,他们家几代单传,根本没什么比较近的亲戚在,不过我们庄上人都是一个祖先下来的,”老太道,“小伙子,你找他亲戚干什么?”
“老人精神已经失常了,得有人照顾他的生活起居,”我道。
听我说这话的时候,老太非常奇怪的看着我,我知道她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她肯定在想我是什么人,干嘛要关心这么一个精神失常的人。
可我也光是这么说,谁愿意去照顾一个精社失常的人,而且还非亲非故?
忽然,我灵机一动,一个想法在我的脑海里浮现。
“阿姨,你们这居委会在哪?”我问。
“居委会?你”显然老太也明白了我的意思,有困难找组织嘛,“小伙子,居委会里可全是些刚毕业过来上班的大学生,谁会帮你照顾一个神经病啊,”
听到‘神经病’这三个字,我觉得特别的刺耳,但我现在要问她居委会情况,所以连忙道,“阿姨,你只要告诉我居委会在哪就行了。”
她又看了我一眼,然后告诉我地址。
我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于是立即又问道,“阿姨,你们村上人挖他们家那块邪石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在这里,我特地加上了邪石两个字,目的是让这位老太听起来不至于那么别扭,否则他们强挖人家的东西显得多不合理似的。
人就是这样,同样的话,你用不同的词表达出来,那意思是完全不同的。
想到这里,我不禁对自己说,郝挺,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这么敏感了?也许这就是身在官场的原因,因为我现在是秦默天的秘书,我的心里已经养成了这么个习惯,时刻的暗暗提醒自己谨言慎行。即使面对着的是个年过六旬的老妪,我知道这已经是长期处于这种状态下的自然的反应。
人体是个奇妙的结构体,人的思维意识更是如浩瀚宇宙般难以捉摸,奇思妙想的东西随时可以在人的脑海里产生,就象牛顿发现万有引力,爱因斯坦发现相对论一样。但人却是个规律性的生物,特别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他们可以不用思维的运动,而通过身体的本能去做一些事。就象我们走在路上,突然看到一个东西向自己飞来,也许只是一片树叶,但这时我们是不会去考虑这玩意到底会不会对我们造成伤害,而只是本能的伸手去阻挡一样。
王新在王省长身边做了三年的秘书,我再见到他时他已经跟我在学校时相识的王新完全不一样,他熟知官场的规则,知道哪些可以说,哪些不可以说。当时我还慨叹,害怕自己根本就不是个合格的秘书,现在看来,只要经过时间的打磨,我也许也会跟王新一样。
“噢,那大概是两个月以前的事了,那时候他女儿好象刚死没多久,”老太道。
在这里,老太没用去世,而直接说的是死,虽然这字很不好听,但想想她也就是个农村妇女,我当然没去计较。
可这就不对了,按说两个月前,曹阳还在区委书记的任上,难道在这种情况下,也有人会对杨丽丽的父亲采用这样暴力手段?
唯一的解释,曹阳在杨丽丽死后,甚至在杨丽丽生前都没有真正的关心过杨丽丽的父亲,甚至村上人都不知道曹阳已早就贵为市委一秘和区委书记。
在农村,虽然有人不畏官,不怕被官欺压,但主动去欺压官员的家人,这绝对没有。毕竟象清朝开国状元傅以渐那样‘千里修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