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小望,琴美最近怎麽样了?」
「琴美?好像还好吧?我也不太清楚,因为她现在住在别馆┅」
「别馆?为什麽?果然她的病还是很严重吧?」
我的xiōng中再度震汤,这时,走廊传来典雅的声音。
「俊彦少爷,你回来了┅」
说话的人在走廊上跪下,垂下双眼望向我们。
这位带着稳重气息┅不、应该说忧郁感觉的女性,是在我的双亲过世後,跟随他们自杀的总管的女儿─高野澄江,小时候她的母亲就因病去世,五年前随着担任高木家总管的父亲一起住到家里来。对我与琴美而言,她不但是幼时玩伴,还像是我们的大姐姐。
那时她决定就读名古屋的护理学校,当时告诉我们说她要去住校时的情形,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年幼的琴美哭个不停,紧紧抱住澄江和我,要我们不能离开。与澄江最後一次会面,是在她父亲的葬礼上,父亲自杀的冲击并未击溃她,她说她仍然会继续努力成为一个好护士。
历经这些事的澄江,现在身穿简单的女佣服装,必恭必敬地跪坐着。
「我回来了┅」
「那麽,我带您到琴美小姐的住处去!」
「啊,好的┅那,茉莉香┅」
我一开口,澄江立即说道∶「因为是病人,麻烦请俊彦少爷一个人去!」
「是啊,我在这里等好了!」
「您的房间也准备好了,请您到那里等候┅」
澄江请小望带领茉莉香,然後要我跟她走出房门。
长谷川说琴美的病不要紧,如果属实,那麽电报是怎麽回事呢?我在走廊上询问澄江,她歪着头,告诉我她不清楚。也许是我多心吧,总觉得她在隐瞒什麽。
「是吗?司机长谷川先生也说他不知道┅」
「长谷川先生现在是这里的总管┅」
澄江的表情变得yīn沉,也许因为长谷川的升职,是他父亲的自杀间接造成的吧。我不知该做何回应,同时,我对她过度谦卑的用词也感不悦,她从小说话就很庄重,但现在这样子,却给人见外的感觉,听起来只觉得厌烦。记忆中的澄江不会叫我俊彦少爷,而且也能开诚布公地聊天。
「那个,不要叫我『少爷』,很别扭耶!像以前一样叫我俊彦就好了。」
「佣人尊敬主人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是您的命令,我一定会遵从,但若以我个人的意见┅」
命令?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我不禁困惑。与许久不见的澄江之间,我感觉有些无法理解的鸿沟存在。不过,顽固的个性倒与她过世的父亲一模一样。
「好吧,我可不想命令你,随便你吧!」
「是,另外,也请你叫我澄江!」
「不行,对我来说你是『澄江姐』,你又不是奴隶。」
她默默不语,表情愈显复杂,是不满我说的话吗?我感到气氛僵硬,连忙改变话题。「呃,澄江姐是什麽时候回来的?」
「我一年前辞去医院的工作,搬回来这里担任佣人的职务,主要负责家事以及照料琴美小姐。」
「这样啊,琴美的状况如何呢?不是说她住在别馆吗?」
「她原本就有病在身,现在时好时坏。目前居住的地方设备完善,病情比较稳定,不过还是必须时时刻刻小心。」
「原来如此,可是,住得太远也令人担心,万一发生状况的时侯怎麽办呢?」
「那里和我的房间有呼叫铃可以相通,而且我每隔四个小时都会去看她一次,您可以安心!」
每隔四小时?她彷佛不当一回事,但那是辛苦的劳力工作,而且澄江还必须做家事,也需要有自己的私人时间吧?更何况,她付出了自己的睡眠时间。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才好,总之,感谢你所做的一切┅」
「谢谢,俊彦少爷!」
就这样,我们一路无言的来到琴美住处所在的中庭。
虽简称中庭,但我家的庭院并非一般的山水庭园,别馆和仓库是当然有的,连森林与小山丘都有,拥有比一般住宅区公园大得多的面积。不论房舍的大小,或庭院的规模,都可说在远离市区的深山中才找得到吧。正如茉莉香所言,现今这种房子找遍日本也很难找到。
庭院的景致,和我离家时没多大改变,从小我就看惯了,而且是与体弱多病的妹妹游玩的场所。那时,我们兄妹与花草树木、微风、阳光共同嬉戏,和双亲一同过着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
从那一天,对,就从父母身亡的那天起,我和妹妹,还有这个家,都被封闭在扭曲的时空中,我们变得不安、焦虑、烦躁,被恐慌层层包围与侵蚀。
那种状况持续了将近一年,那个夏夜,我终於无法忍耐的对琴美下手。尽管未超越最後的防线,但偶然瞥见的镜中的自己,却把我赶入恐怖的深渊,於是,我就此离家出走。
已经回不来了,以前的幸福日子,再也回不来了。
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