扩散,远处传来几声枪响,当兵的队伍急分成了两队,一队继续往南,另一队跑步向西拐了。后面人又开始往前涌,也有的往路下跑,一道道亮光忽上忽下的扫过来,是汽车的灯光,轰轰隆隆的声音近了,后面的马车相冲撞起来,人立即乱做一团,有几匹断了缰的马又从侧面奔过来,把前面的马儿吓惊了,这车上马也一阵嘶鸣,跳将起来,刘烈用力的勒住缰绳,却治不住它,他急喊少爷:“快下车,快下车”哪还下的来,前边的马在狂奔,后面的马也在狂奔,他们的车也跟着在人群里冲撞着。四子想跳下去和他一块治住那马,可后面的汽车都冲到车跟,那当兵的喊着:“闪开闪开”车顶的机关枪响了,直直的光点,合着那哒哒声,嗖嗖地往前飞。他慌忙钻进车蓬里,抱起俩个孩子,由车尾向左侧纵身跃下。少爷楼着一男她们被车拖着下了地,那车倾斜着,显然是少了一边的轮子,但还是跟在前面的车往前拖跑,就听扑通扑通几声,前面的车不见了,自己的马也不见了,只觉得浑身透凉,他们掉进了冰河里
一男在浅水里站了起来,到处喊着乱摸着家人,却一个人也摸不到,那冰并不是很厚,被上面的雪盖着,她借着荧荧的雪光,看到不远有个黑影在动,跑过去把他拖上岸,却不是自己的家人。她再返回去时,在水较深地方钻起一个人来,是余宗,他游到她跟前问:“艺囡呢,云儿呢?”她还没答话,他又钻进了水里,这时,一男见三步远的地方象只人手在晃动,急奔过去,抓住那人的袖子就往上拖,可袖子一下脱掉了,她才知道,这不是袖子,是她们的那个裹着的钱袋的破被子,她把袋子和被子扔上岸,心想,那个肯定是艺囡,她疯了似的再去拉她,她却不见了。少爷从水里出来了,冲她喊:“你快出去,我找到她了”一男忙回到岸上,见少爷拖出来的这个才是艺囡,就说:“云儿在那儿,那儿还有一只手,看是云儿不,咱快去救她”少爷再次冲进水里,一男也第二次跳了进去不断的有人从河里爬出来,一男从水里拉出来的是一个女人,却不是云儿,也没见到少爷,云儿哪去了?脚下,艺囡躺在那一动不动,她忙将她揽进怀里,使劲掐着艺囡的人中。这时又见一个人冲进水里,一会一手一个拖出俩个人来,一个是少爷,一个是一位老太太,那人是刘烈,他问一男,孩子呢?一男说,四子抱他们跳车了,只有云儿还在水里。他又下到水里去
云儿找到了,她被卡在了车轮下,腿断了,人死了,手里还牢牢握着一支钢笔。艺囡只是呛了几口水,人没点事,少爷还有气,象是冻僵了似的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俩个女人拼命地给他揉身子,他却没点反应。刘烈想找下四子,他知道四子身上有火镰,得弄点火才行,他使劲地喊:“四子,四子”却没人应声。这时他见不远处的路边有人升起火来,便从那破被里摸了阵,找出一把盒子枪来,朝那火堆走去,一男忙跑过去拦住他说:“刘爷,你去干吗?不能这么做”他一把推开他,低声说:“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要不我们别说救少爷,每个都得冻死”。他把枪放在身后,大步走到那火堆旁边,见两个当兵的,扶着一个受伤了的国军军官模样的人在烤火,那军官坐一辆破平板车上,把一只伤腿伸向火堆,上面还有两具当兵的死尸,就说:“各位长官,我家人掉河里,快冻死了,能不能借个光”那军官说:“看,他们就是来借光的,不怕死就借吧”。刘烈一看,旁边躺着两个中了枪的一老一小。他看了看四周,路上的人早都跑光了,手一抬,砰,砰砰,三枪结果了他们。他忙跑回去背起少爷,跟她们说:“快跟我来”两位少奶奶忙去抬云儿,刘烈说:“别了,先管活的吧!”
她俩到了路上,按刘爷的吩咐,把那几个当兵的军大衣脱了,一人一件穿上,又掏了他们身上带的火柴,也没敢在这烤火,用那破平板车拉上少爷,朝一个小道跑去。一男说:“咱走了,那四子和孩子咋办?”刘爷说:“先救少爷,等天亮再说”。跑了好一会,他们在一个小树林边停下,车刚一放下,就听那路沟里有人冲他们喊话,那部分的?是光子不?刘烈这才发现,这沟里趴的全是些带枪的人,就说,“自己人,是我”。那人骂到:“还没准备好啊,妈的,带你人去守西边,再这么拖拖拉拉,老子枪毙了你”。刘烈知道坏事了,这是进了战区了,他不顾一切的拉着那车向西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