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正义何在(二)
最外边的前来助阵的人们已经和警察推搡起来，身轻力壮的警察把一些体弱的老人和妇女推倒在地上，一些有把子力气的男人奋身向警察扑去，此时的超嫂和林嫂，也已经和警察发生了肢体的接触，她们本来就有把子力气，她们每人对一个警察，竟然势均力气，毫无气弱气馁。人们的哭喊声，叫骂声，拳头砸到身上的沉闷的声音和巴掌甩到脸上的啪啦声，还有警察暴怒的声音，一时响起来。
这时的陈稳已经冲到了警车跟前，也不知他哪来的一股子力气，竟然把那根粗大的檩条子高高举起，照着警车使劲地砸了下来，只听得一声巨大的哐啷声，那那辆警车竟被他砸得瘪下去一大块。这时候已经不少人随着虎子的舅舅向着刚刚脱身到人群外面的柳所长冲去，眼睛像狼眼一样的柳所长实在没有想到这群人还真的和警察动手，他直向软硬兼施地镇住这群土包子，他低估了人在失去亲人的情况下感情的脆弱和坚韧。柳所长手里拿着那把枪，近乎疯狂的他一时间有了枪击陈稳和虎子舅舅的冲动，随着他这一可怕念头的产生，他的手也不受控制的抬了起来，枪口已经对准了陈稳。
“陈稳，助手！乡亲们，助手！我是陈彬！”陈彬的一声炸雷似的暴喝骤然响起，那高分贝的声音在人们的耳边回响。
所有的失去理智的人们，随着陈彬的大喊不由得停住了手脚，警察瞬间也向后面退了几步，但他们依然虎视眈眈地望着刚才跟他们动手的“暴民”，恨不得把他们打死，以解心头之恨。那些乡亲们和前来助威的同情陈稳遭遇的人们，站在那里，望着陈彬一步一步地走进场内。
陈彬来晚了，但这场面竟然在两个多小时就发生了巨变，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其实在人们把虎子妈的身体从卫生院抬到计生办之后不久，陈彬就来到了卫生院院长办公室。陈稳的妻子因他住进了医院，他要先把卫生院的事情做一个了断，给院长一个交代。院长同情陈稳家的遭遇，他敬佩陈彬侠肝义胆的豪气，只收了陈稳妻子在这里最基本的医疗费用，这已经是给了陈彬天大的面子了。陈彬没有想到事态发展得这样快，他和院长闲聊了一些琐事，就向着计生办这边赶来了。当他赶来一下车就发现情况发展到了最糟糕的程度，尤其他看到了柳所长已经把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疯狂的陈稳，他差点吓得晕了过去。他什么也没有想，就向着混乱的人群喊了一嗓子。
陈彬走到了柳所长的面前，站住了。深沉的眼睛盯着柳所长，冷冷地说道：“柳所长，幸亏你的枪没有响！”
“哪能呢，我只是吓唬吓唬他们！”柳所长有些尴尬地笑着说道。
“但愿如此！”陈彬非常不友好地说道，“柳所长，你对一个刚刚死了妻子，儿子住院，近乎家破人亡的百姓竟然把出了手枪，我真的不敢相信这时派出所所长的行为！”
“我这是在执行公务！他们竟敢袭警！”柳所长开始面对陈彬的时候，还有些心情惴惴，可是瞬间他又恢复了一向的跋扈和专横，他知道无论如何他和陈彬的关系不会有什么好的发展趋势，就在他雇人置陈彬于死地的时候，他们已经成为生死的敌人。他不再害怕，也不在退让。心想就是你陈彬敢动手，我也照样拔枪对着你。老子是警察，是派出所所长，老子怕谁！
“柳所长，国家和人民给予你的枪是对准罪犯的，而不是对着失去了亲人的百姓的！”陈彬眼中喷发着熊熊的怒火，面对柳所长的凶狠，他直言训斥。
“他们袭警，就是罪犯！”柳所长大声喊道。
刚刚安静了的群众又开始动起来，特别大家听到柳所长那番宏论的时候，平息了的怒潮再次被鼓荡起来，有些人开始拥挤了。陈彬对着大家喊道：“乡亲们，不要轻举妄动，我们是来讲理讨还公道的，不是来胡搅蛮缠的！”
这时陈稳满面悲戚地走到陈彬的身边，哭着说道：“大哥，他们太欺负人啦！”
陈彬望着这个耿直憨厚的男人，安慰他道：“兄弟，我们采用理智的方式向计生办讨还公道，咱可不能胡来啊！”
“陈兄弟，他们欺人太甚！”虎子大舅也来到陈彬的身边，紧挨着陈稳站着。
“嗯，你们不要说话！”陈彬转向柳所长，问道，“柳所长，他们提出的要求，你能做主吗？”
柳所长根本就没有想，说道：“没有！我只是来负责治安的！你既然没有答复决策权力，就请有决策权力的人出来说话，人是因计生办而死，总不能就这样了事儿吧！”
“陈老弟，这个可以慢慢商议，是不是先让他们都散了，把人先埋了！”柳所长还在耍滑头。
“可以啊！”陈彬强颜笑道，“你得问问他们答应不答应！”
“坚决不答应！坚决不答应！”人们齐声呐喊，算是对柳所长义正词严的答复了。
“陈老弟，他们的条件现在我无法答复！我想请问一下，他们聚众袭警，砸警车，又该怎样办？现在你能给我个答复吗？”柳所长的大脑灵光突现，阴阴地看着陈彬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