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设卡,到农民手中那就很少了;比如化肥到了农户手里,一口人就只有两三斤了。其实这中间都有很多的猫腻,他陈高要是不当这个受气的村长,他也不知道这中间的门道。
陈高在那里举棋不定,进退为难。为超嫂,更为自己!
陈高的妻子看不过,劝道:“超嫂,你不要,那弘义公司能饶你吗?我看你还是认了吧,忍了吧!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啊!”
“我家确实要不起这些东西啊!我家的困难你们不是不知道!”
陈高为难地说道:“超嫂,你要是不要,怕只怕你这个年又过不安生啦!”
超嫂听陈高这样说,想起上次的遭遇,不禁怒从心头生,愤愤地说道:“这个东西我就是不要!他们爱咋地咋地,反正我是豁出去了啦!”
村长也有点生气了,他满脸怒气,对超嫂说道:“超嫂,你为难,我也为难!你收礼不收礼,不要打我抬盒子的!我也是为大家办事儿!”
超嫂虽然生性耿直火爆,但不是不讲理的人,她见村长生气,忙说道:“村长,我知道你也为难,我实在也不想给你找麻烦,我不是也没有办法吗?你看看我两个孩子上学,到现在我连他们的学费都没有凑够!本来指望着孩子他爸回来能就好过些,可是他累了一年,一分钱也没有拿到,就连春节都不回来了!再者说这些年货四百多元,我就是现在砸锅卖铁也没有这么多钱啊,我哪敢用啊!我要使了这些年货,我也不好交代啊!你是村长,你多可怜可怜我们母女吧!”超嫂说道伤心处,呜呜呜地哭起来,眼泪刷刷地往外流。
周围的邻居都来看热闹。听到超嫂哭哭啼啼,有的看不上眼了,帮助超嫂:“村长,你看她们家里也够可怜的,就算了吧!”
有的说道:“弘义公司就是不像话!要给大家弄东西,早点啊!现在大都买好了,才弄来,这是办的什么事儿啊!”
“这明明白白就是从老百姓口袋里抢钱嘛!”
“村长,你看她们家里够可怜的!还有俩孩子上学,赶明儿想想办法给他们家办个低保吧!”陈高一听这话,差点就要骂娘啦!心道,你说的容易,低保是那么容易办的!你就不睁眼看看,能吃上低保的,那一个大大小小不是干部,要么就是和行政村或上级领导有关系的!好多人全家吃低保,有的吃糠咽菜也与低保无缘,这就是形势,这就是命运!陈高没有理说这话的人,只是不满地扫视了他一眼。
“做生意该公平买卖,哪能强买强卖啊!弘义公司这样做就是不对!”围观的人又叫道。
“村长,你也得把大家的心里话说给当官的听听啊!”
在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数落弘义公司不是的时候,超嫂擦干眼泪,对陈高说:“村长,能不能退,你给我个痛快话!我超嫂不会玩心眼!”
陈高听超嫂刚才哭得伤心,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处置了;加上大家杂然指责,他也觉得脸上挂不住了。他知道超嫂的难处,可是他也有他的难处!他是爱莫能助啊!他更知道,超嫂要是不要这些东西,“弘义公司”那帮人也不会答应的,说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乱子来。要是大家都不要,那他们发财就成为空想,你阻拦他们的财路,那还能有你的好吗?上一次收治安管理费仅仅是镇上的主意,他们就敢胡来,这一次确实有县政府县委参与,听说这些东西还是县委书记联系的货源,要是不要,也就是意味着和县委书记为难,说得再严重些,是和县委为难,那后果真的是难以预料。他陈高虽然只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村长,但他还是知道这其中的三味和厉害的。在有些事情上,谁也不会和你讲法律!加上这其中还有点自己的私心在内,让他左右为难,莫衷一是了。
陈高想到这些,尽管他不愿意收回东西,但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实在抹不开左邻右舍的情面,他只得说道:“超嫂,我可以收回东西,但后果你得自己承担,到时候我可帮不了你啊!”
超嫂一听陈高收回了她的东西,感激地一抹眼泪,说道:“村长还得多多替我说说好话啊!”超嫂赶紧把架车上的东西搬下来,放到陈高的屋里;旁边看热闹的也过来帮她搬。
第二天上午,就是腊月二十七上午,陈高挨家挨户收年货钱。
老陈庄郭燕和高萍家里,因为男人没有回来,家里确实困难;徐荣本来就是没有男人的女人,生活本来就不宽裕,加上对弘义公司的年货有抵触情绪,所以当村长来收钱的时候,大家都不愿意掏钱。
徐荣虽说性格腼腆温柔,但不是没有想法和个性,他对村长说:“村长,不是我不讲道理,你也知道我男人不要我了,我带着娟娟也不容易,我也没有进钱的门路,每年我都凑合着过年,你说今年给我送来四百多元的年货,我到哪里给他们弄钱啊?这不是逼人吗?要钱没有,要不这东西你还给他们弄回去吧!”
陈高当时真是哭笑不得,鼻子差点没气歪了。他对徐荣说:“弟媳妇啊,你这不是给我找难受吗?我要钱了,你说不要了!大家都不要了,我咋向行政村交差啊!”
徐荣也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