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英把车停下,仰头看看东宝大厦,微笑着从车里钻出来。郭三良就在里面和那个鲁茜茜重逢吧?洪英心想。
“你找谁?”,东宝集团大门口的警卫询问道。
洪英抿嘴笑道:“鲁茜茜,我们是朋友。”
咦?今天来找鲁经理的人真不少!都挑这个好日子咋的?胖子保安想。他立即笑道:“啊,鲁经理呀,和人出去了,可能是去吃饭。”
“真不巧!”,洪英嘴里说,心里想:说不定就是和郭三良共进午餐呢!
“啊,她们也许就在马路斜对面的咖啡厅里,她平时经常去的。”,胖保安道。
“OK,太好了,”,洪英朝他绽放笑容道。她回身走向马路对面的咖啡厅。
这会儿,宋四辈正端着咖啡,用勺子搅和两下,却出人意料的舀出一勺,对着嘴,嗞溜喝下肚,说道:“哟!味儿真怪,又甜又苦,还烫舌头,没啥好喝的。”
徐丽不由“扑哧”笑道:“宋四辈先生,喝咖啡是不能用勺子来喝的,只能这样”,她端起咖啡,优雅的送到嘴边,抿了一口,放下道:“这才是正确方法。understand?”
“徐领导,俺在家喝汤都是用勺子舀着喝,少说也有二十年了吧。俺娘从没说过,勺子不是用来喝汤哩!你要是看不惯,咱就别拼,哦,别拼台哩!”,他说着,又用勺子“嗞溜”着喝咖啡。
刘朝阳鄙视的看着宋四辈,嘴里咕哝着:“哼,土鳖一枚!”
“你才是土鳖!”,宋四辈耳力极其灵敏,他立即回敬道:“俺就是要用勺子咋啦!不光用勺子,俺还想在里面加点香菜芥末花椒啥的,用筷子划拉着喝哩!”
鲁茜茜打心眼里看好宋四辈,太解气了!本来嘛,人家又没请你们来。巴巴的跟着人家脚后跟凑摊子,还好意思做现场指导?!她边想,边端起咖啡杯,学着宋四辈的样,拿起勺子舀着喝。边抬眼看着徐丽笑。
“嚯”,徐丽貌似没奈何,又不甘心的憋出口粗气,不屑的抬头看向四周。
郭三良摸摸圆鼓鼓的肚皮,端起咖啡,抿嘴喝下,道:“俺从书上看过,外国人喝咖啡就像我们喝茶。所以,不用勺子喝是对的,我们喝茶就从来不用勺子哩。”
“切!你适应的倒快哩!”,宋四辈因了郭三良不和他站在一个立场,显得不以为然。
“完全正确!”,徐丽像是遇到同盟军,兴奋的望着郭三良道:“有慧根,,有没有看过米开朗基罗的作品?
“啥?米开过鸡婆?哈哈,也太夸张哩,还有人叫这名字。”,宋四辈对徐丽,除了相中她的“胸器”外,因她无端在人事部对自己和郭三良“即兴考核”,所以,对她没一点好感。就故意打岔。
“俺学过世界史,他与达芬奇和拉斐尔并称文艺复兴三杰。”,郭三良道。
“那你知不知道大卫?”,徐丽感兴趣道。她想看看,到底郭三良的“水”有多深。
“那是米开朗基罗的作品之一,还有《思想者》《力行者》《摩西》。他说过:睡眠是甜蜜的,成了顽石更是幸福,只要世上还有羞耻与罪恶存在着的时候,不见不闻,无知无觉,便是我最大的幸福,不要来惊醒我!”,这段郭三良曾在子夜默念过无数遍的话,如今说出来,竟有低沉无匹的震撼力。他仿佛又沉浸在目睹莲子被辱,自己锒铛进了派出所的情境中。
这孩子有故事?!徐丽心里叫道。她被郭三良稍纵即逝的忧伤眼神命中心脏,一个带着故事的男人,简直太有味道了。徐丽想着,不由盯着郭三良出神。她不自觉的拿起咖啡杯里的银勺,下意识的把咖啡舀进自己嘴里。
“我就说嘛!你就是再洋,骨子里还是咱老农民种的粮食喂大的不是!那什么?维特?对,维特,来,跟俺们换大勺,一人再来一大杯卡卡,卡不急呢!”,宋四辈笑呵呵道。
“咯咯哈哈”,大家一通笑。对于这次“失误”,连徐丽自己也没话说,谁让面前这个三良,硬是把她的神儿拐走了。
“三良哥,好开心耶!”,洪英像从地下钻出来似的,冷丁就出现在几个人面前。
“哎哟!英子,你怎么来哩?”,郭三良和宋四辈都惊奇的问。
“怎么?我不能来呀?”,洪英冷颜道。她打量着鲁茜茜和徐丽,心说:哼,好哇郭三良,才来上海就左拥右抱的!看我怎么收拾你!她接着说:“娘来信了,问你现在好不好!还让我多疼着你点!没事别在街上乱吃,小心吃坏肚子!”
啊!大家一听,这不是郭三良的媳妇嘛!郭三良愣怔半天才道:“俺娘不知道俺的地址哩!你啥时候告诉她了?你应该也不知道俺娘的地址哩!”
“维特,过来,我要点餐!”,洪英招手道。看着大家都傻愣愣望着自己这个不速之客,遂笑嘻嘻道:“你们看哈,养儿子就是不好使,刚出门才几天,连老娘都忘了!给我来份黑椒牛排,三分熟!”
“哎哟!三分熟?还在冒血好不好?”,维特听了洪英的要求,惊奇的嘴巴合不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