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躲避台军地面逃脱我军反复打击幸存的防空火力的突然袭击,直升机部队的空中编队非常松散。我们的目视距离内只能通过无线电校正才勉强可以判断出护卫在米-17机群外的武直-10机群。
经过殊死搏斗终于登上返程的直升机,队员们快要崩断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带着满身的硝烟、血污瘫倒在机舱冰凉的地板上。连续受伤失血过多的马纯新抱着他的步枪已经昏睡过去,其他的队员虽然强打精神但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了。王官宾把“救生包”挂在胸前,在摇摇晃晃的机舱蹒跚的走来走去为队员们检查伤口。看着王官宾不停的摇头抵挡涌上来的睡意给队员们处理伤口,我不由的叹了口气,所有的队员大大小小的都受了伤,够他忙的!
炮火的闪光、密集的枪声逐渐远去,偶尔可以看见一枚我军的巡航导弹从山谷里钻出来拖着长长的尾焰急匆匆的奔向远方的目标。我们已经脱离了火线。直升机开始慢慢升高,强劲的东南风裹着细密的雨丝,冲破直升机旋翼搅起的强风吹的我们的衣衫猎猎作响,冰凉的雨丝打在脸上,我不由的打了个寒战,已经进入梦乡中的队员不由自主的蜷缩起身体。
跃过两道低矮的山梁,直升机飞的平稳起来,一直在忙碌的机长把操纵杆交给副驾驶,解脱安全带回到后舱,微笑着向我们翘起拇指然后拍拍舱门机枪手的肩膀,做了个关门的手势。机枪手最后用枪上的夜瞄装置扫了一眼舱外黑黝黝的夜空,把机枪横了过来,机长顺手关上舱门,背靠舱门翻身坐下。寒风被挡住了,机舱里立刻温暖起来。
机长看看仍在抱着枪当“团长”的马纯新,脱下飞行服盖在他身上,然后对着前舱的副驾驶喊了句什么,头顶上一股暖洋洋的气流吹下来。第一次发现直升机上原来是有暖风的!固定好机枪的机枪手摘下头盔甩下被雨水湿透的战术手套,在屁股上抹干双手顺手从机长的怀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支丢给我,呲着一口白牙指指我头顶上的耳麦。
我从怀里摸出打火机点上烟,拉下悬在头顶上的耳机戴好。
“你好呀!欢迎你们胜利归来!”一个大嗓门的声音不客气的闯进来,我看了一眼满身血污的队员,阴沉着脸没有说话。胜利?这两个世界上所有军人最引以为傲的字眼放在我们身上并不合适!队员们由于失血而变得苍白的面容、缠在黑亚色作战服外白的刺眼的绷带,分明是在写着一个血淋淋的“败”字!虽然目标人物已经被我们弄上直升机,但所有的队员全部挂彩的事实,告诉我们只是完成了任务,不能说是“胜利”!如果这次任务一定要被说是胜利,那也是“惨胜”。作为一名特种兵来说,惨胜和失败是一个意思,军中骄子的特种兵竟然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是失败是什么?
我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把95突击步枪和02式冲锋枪的保险关好丢在地板上,一声不吭的脱下沉重的防弹背心“咣”一声丢在地板上。
我不礼貌的行为,让迫切想与我交谈的机长和机枪手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走到我身边。
“你的背心好重!”机枪手提起我的防弹背心放到一边,不客气的坐在我身边。
“重有重的好处!”我把烟头在军靴底上拧熄,冷冰冰的低声说道:“如果不是这些重型防弹背心的保护,也许你们运回去的是八具冰凉的尸体!”
“从老巢的通报里,我知道你们打的很艰苦!”机长深吸一口烟说道:“没想到台军中间也有战斗力很强的部队!”
“战斗力?这与战斗力没有什么关系!”我冷笑着说道:“目标地区有平民,‘老头子们’临时改变作战计划,把一次偷袭变成了强攻,他们是在用我们的生命向台湾人民证明解放军才是爱民如父母的人民子弟兵!”
“首长们怎么能这样!”年轻的机枪手跳起来喊道:“我们也是娘生爹养的,不是从石头缝里迸出来的!”
包扎好伤口的队员们气色好了许多,看见机枪手跳起来,以为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误会,好奇的凑了过来。
“头儿,怎么了?”钱东海看了一眼气得满脸通红的机枪手,皱着眉头问道。
“没什么……”
“老巢太过分了,他们对我们的生命太不负责任了!”看来机枪手经历过与我们同样的“遭遇”,我无奈的摇摇头苦笑了一下。
“两天前,我们奉命去抢救被台军当作‘肉盾’的平民,差点被击落!”机长指着机枪手说道:“他的同伴,我的另一名机枪手牺牲了!”
机舱里一阵沉默,只剩下发动机单调的轰鸣声。机长把他的香烟给围上来的队员们发了一圈,然后苦笑着说道:“不知老巢什么时候才能把所有的平民全部救完,我听说驻守台北市区的台军至少扣住了二十万平民,分别拘押在战术要点上阻挡我军的进攻!我们在天上还好一些,你们的苦日子就要来了!”
“娘的,这群不要脸的龟孙子!”钱东海咬牙切齿的骂道:“老巢应该下一道‘不接受以群众生命安全为代价阻挡我军行动的台军部队投降的命令’!”
“妈的,亏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