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跟陈师哥说话,再不传我
们功夫。他不久就去了庆元府、临安府,再过两年,忽然娶了师母回来。师母年纪很轻
,和我同年,我们两个都属猴。师母相貌好美,皮色又白又嫩,就像牛奶一样,怪不得
师父非常爱她,常带她出门。师母不会武功,但挺爱读书写字。有一次中秋节,师母备
了酒菜,招众弟子过中秋,师父喝得大醉,师母进厨房做汤,师父喃喃说醉话:‘再没
人胡说八道,说黄老邪想娶女弟子做老婆了吧?灵风呢?我不怪他啦!他人好么?腿怎
么样了?
“师母比我还小几个月,是十月份的生日。她待我很好,有一天
跟我说:‘师父常赞你很乖,对他很有孝心。又说你身世可怜,要我待你好些。师父不
懂女孩子的事,从小将你带大,很多事都照顾不到,很过意不去。你有什么事,要什么
东西,只管跟我说好了。’我听得流下了眼泪,说道:‘师父已经待我很好很好了。他
跟你成亲,我们见到他很开心,众弟子个个为他高兴。’师母说:‘这次师父跟我出门
,得到了一部武学奇书《九yīn真经》,以你师父的武学修为,也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
但其中有一段古怪文字,叽里咕噜的十分难懂。你师父素来好胜,又爱破解疑难哑谜,
跟我一起推考了好久,还没破解,以致没时候教你们功夫。’她指指桌上的两本白纸册
页,说道:‘这就是《九yīn真经》的抄录本,其实桃花岛武功有通天彻地之能,又何必
再去理会旁人的武功。唉!武学之士只要见到新鲜的一招半式,定要钻研一番,便似我
们见到一首半首绝妙好词,也定要记在心中才肯罢休。’
“我将这番话跟贼师哥说了,他说:‘中秋节那晚,师父流露了心声,似乎对大师
哥恩情未断,可能让他重归师门。大师哥一回来,我就没命。贼妹子,我们这次真的做
一次贼,把师父那部《九yīn真经》去偷来,练成了上乘武功,再归还师父,那时连师父
都不怕,大师哥更加不用忌惮。’我竭力反对,说要去禀告师父。这贼师哥当真胆大妄
为,当晚就去将经书偷了来,可是只偷到一本。
“师父这些日子中,老是抬起了头想事,我看也不是想着作诗填词,两只手的手
指不住扳动,我跟陈师哥说起,他说师父得到了《九yīn真经》,正在细想经上的功夫。
师父这些日子中没教我们功夫,甚至话也不大说,满腹心事似的。我瞧他头上白头发一
根根地多了起来,心里很为他难过。陈师哥说,那天晚上他见到师父手里拿着一本真经
的抄本,走向试剑亭,口中喃喃地不知说什么,仰起了头。陈师哥对面走来,叫了声‘
师父!’师父似乎没见到他,也好像没听见,自管自地笔直向前走去。陈师哥忙避在一
旁,走向师父的书房,悄悄进去,见到真经的抄本便放在桌上,不过只有一本,另一本
师父手里拿着。只因为师父思索经上的功夫想得出了神,陈师哥才能钻空子,把真经下
卷的抄本偷了来。否则师父这么精明能干,陈师哥怎偷得到手?
“他还想再去偷另一本,我说什么也不肯了,说偷一本已经对不起师父,还想再偷
,简直不是人了。师父待我们这样好,做人要有点良心。贼师哥说:‘待你自然很好,
待我有什么好?’我说:‘你再要去偷,我就在师父屋子外大叫:有人来偷《九yīn真经
》啦!有人来偷《九yīn真经》啦!’”
她说到这里,情不自禁地轻轻叫了出来:“有人来偷《九yīn真经》啦!师父,师父!”
郭靖微微一惊,问道:“偷什么《九yīn真经》?”梅超风不禁失笑,忙道:“没什
么!我随口说说。”园中梅花香气暗暗浮动,她记起了桃花岛的花香:
“贼师哥害怕得很,当晚我们就离开了桃花岛,乘海船去了普渡山,在海边的一个
岩洞中躲了起来,接连几天,他翻看真经的手抄本下卷,皱起了眉头苦苦思索。我见手
抄本的字迹是师母写的。贼师哥说:‘我们录一个抄本下来,再把原抄本还给师父,但
怎么还去?’我说:‘去桃花岛!’师哥说:‘贼妹子,你要命吗?还敢再去桃花岛?
’我们不敢在普渡山多耽,终究离桃花岛太近。过得一个月,我们乘船去了中土,在庆
元、上虞、百官、余姚这些地方东躲溪赞地躲了几个月,逃到了临安、嘉兴、湖州、苏
州这些地方的河浜里,水乡里小河小溪千条万条,我们白天躲在船里,紧紧上了门板,
师父、师弟他们再也见不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