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放不下这气恨,仍硬气地说:
“你早不上晚不上的,让男人闯进来,就是你的责任……”
“好好好!是我不好!我不该去上厕所,可我也不知道有男的这会儿闯进来呀!对不起!对不起大家啦……”
听林芳英这么说,几个女人也没咒念了,这事儿咋办?只能忍倒霉,后来的两个女人互相说着:“冲冲快走吧!”在淋浴下冲了冲,出了浴间急忙穿衣。廖碧虹和王彩云等三个女的,一边骂骂咧咧地随后也出了浴间,进更衣室穿起了衣服。
五个女人这回穿起衣服来真就快起来,草草穿戴齐了,鱼贯着出了更衣室离开了。等五个女人都走净了,林芳英放了池水,检查过淋浴开关,关了浴间和更衣室的灯后,兴冲冲地离了车间往家奔去。出了车间,看身边没人,林芳英抑制不住心内的快活,兴奋地咯咯地笑出了声,自言自语道:
“我叫你们磨蹭!让齐宝森把你们下边儿看了!嘻嘻……”
五个女人中其他四个,虽然觉得像吃了苍蝇似的心里不是个滋味儿,但又能怎样?看浴池的又不是故意的!那男的是不知道女的洗澡,才闯了进去的,这事儿只能认倒霉。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光彩好听的事儿,没必要声张。懊恼了一阵儿就把这事儿放下了。
唯独廖碧虹放不下这事儿。她脑子里老想着和齐宝森撞上的那一幕,越想越觉着窝囊:自己是个黄花姑娘呀!我的对象还没看见和碰过我的身子哪!竟然让别的臭男人一览无余地看了,还光着身子肉挨肉地撞在了一起,而这个臭男人还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铸铁车间的检查员。恨只恨那看浴池的林芳英,是她玩忽职守让齐宝森闯了进去的,她是个乱搞男人的破鞋,这不是有意羞辱我吗?我不能咽下这口气!咽不下去,我一个柔弱的女子又能怎样?还不能跟对象说。廖碧虹的对象是同车间的工人白蒙。他是老三届的高中生,yīn差阳错逃过了上山下乡,走后门进了铸铁车间当了普工。和1969年中学毕业入厂的廖碧虹偷偷摸摸搞上的。其实即使是公开了关系,这种事儿也不能跟对象说呀!
她跟弟弟说了。弟弟听了暴跳如雷,大吼要胖揍一顿看浴池的林芳英。廖碧虹的弟弟比她小一岁,却和她是一起上的学,当初父母为了姐弟俩有个照应。但到了中学因为停课,弟弟整天无所事事,跟同学和院里的孩子玩野了,拉帮结伙,学会了好勇斗狠,动不动就动手打仗。父母一看不好,还没等他毕业呢,就让他跟着六八届的毕业生下乡去了。但走远了又不放心,因为是提前申请走的,就跟知青办提了个要求,给分配到城边的郊县农村插了队。离家近,弟弟隔三差五就回来,廖碧虹觉着那事儿也不能跟父母说,就说给了回家的弟弟。
第二天上班,廖碧虹又找到王彩云和另一个一起洗澡的女工,背着别人嘀嘀咕咕地宣泄了一通自己的愤懑和对林芳英的怨恨,把这俩人的火也撩了起来:
“这个破鞋真是可恨!“
第三天接近午休时,林芳英撅着屁股在给职工热饭的锅炉前烧火。廖碧虹、王彩云和另一个一起洗澡的女工,还有廖碧虹的弟弟,一起向林芳英走来。接近林芳英时,廖碧虹的弟弟问:“是她吗?”
“就是她!“廖碧虹指着林芳英。
弟弟疾步抢上前,飞起一脚就踹在了听见声响正站起身的林芳英的胯骨上,林芳英扑哧一声,肉感的身子就侧倒在了地上。弟弟紧接着又扑上来,没头没脑地在林芳英的背部、腰部、臀部上乱踢。
林芳英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蒙了,她一骨碌挣扎起来,拼命地去抓挠抵挡廖碧虹弟弟。
不知是残暴的踢打还是林芳英的挣扎反抗,刺激了三个女人的暴力欲,三个女人竟然一起扑上来,揪头发的,乱抓乱踢的,把林芳英又按倒在了地上。
女人一旦进入疯狂,显得比男人还要兽性。因为平时的柔弱和这种兽性的疯狂形成强烈反差,让观者不可思议。对男性观者,尤其是精力旺盛的男子,可以刺激起性欲来。此时,对于插不上手的廖碧虹的弟弟就是如此。他先对林芳英的施暴,已感觉到了林芳英那肉感的身子,刚才只是一种感觉,因为愤怒的冲动没有跟性知觉明晰地连接。这会儿三个女人的施暴,在他体内作俑起了一股性冲动,使他热血奔涌起来。但瞬间这种冲动只能又转换成再次施暴,于是,他重又击打那让他有肉感的肉体。
林芳英在地上翻滚着,惨厉地哀叫着。
施暴持续了有五六分钟,车间里没人发现过来制止。因为造型机、清沙机轰鸣着听不到哭声。又持续了一两分钟,先停工的转炉班的工人过来取饭盒,这才发现,把她们拉开。林芳英已花容残损,漂亮的脸蛋全抓碎了,鼻子歪在了一边,鲜血模糊了一脸,乌发披散了,衣服也七扭八歪露着半截儿粉xiōng和白皙的腰部,上面遍布血红的抓痕。
她已经站不起来了,一动不动地卧在地上,时而身子颤栗地抖动一下。虽然已花容尽失,但躺在那里仍然显出漂亮动人的曲线。
车间主任被人找来了,他指挥人把林芳英抬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