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是个奇怪的生物,即使遭遇到多大的痛苦也总喜欢隐忍着,以为自己有多大的承受能力呢,实在是傻的,可换个方向想.又有谁喜欢在别人面前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呢。
被他从后面抱着,我只是哭了一会儿就哭不出来了,只是不断的打嗝,眼底还残留着之前的水渍,原本雾蒙蒙的眼睛看东西再清晰不过了。
白色的布,白色的墙,白色的地板砖,以及白色中透着淡蓝的灯,悬在头顶上,恍惚得不真实。
整个人挨在后面那个人身上,我伸出手想要摸上那快布,却被人将手给拽了回来。
他不断的劝慰着,不断的轻声说话。
“嘘,乖,不要去打扰他,让他走得安心一点。”
我咬着唇摇头,拼了命的想要过去,但身子依旧紧紧的被他给抱着。
“上面躺着的人是夏然啊,我怎么可以丢下他一个人在这么冰冷的地方呢,怎么可以呢?”
听到我的痴语,邪收紧了臂膀,淡淡的问道:“他对你就这么重要么?”
我还是在摇头,睁大眼晴,眼晴也能腰触列那冰冷的空气.哑着声音开口:“我不知道的,我真的不知道,夏然说爱我,说喜欢我,我其实都没当一回事的,可是……可是他没了,他没了……怎么办啊?”
后面的人没有出声,只是有些心疼的放松了抱着我的力道,生怕弄疼了我。
我则是不断的在呓语,低声喃喃着,说着一些不知道对谁说的话。
说到最后的时候,我看着那白布底下的轮廓,我越想越是变得疯枉,竟然不顾一切的抱着身子朝前面走去。
虽然后面的人已经抱紧了我,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在一瞬间松开了手。
我一怔,回头一脸迷茫的望着他。
那张依旧俊美却始终在我梦里出现过很多的梦唇的脸庞笑了,淡淡的笑了,眼中有着少许的淡漠。
“看来,你对他的感情挺深的,你已经在你心里占了这么多的位置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呢?”他看着我,笑起来的时候眼晴会微微眯起,嘴巴的弧度很是漂亮。
我放开咬着的唇,张大了嘴巴,却始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这么的瞧着他。
“我在外面等你,你做个最后的道别吧。”他说完之后转过身子不再看我一眼,走出了太平间。
而此时整个太平间又只剩下我一个活人了,除了我之外,全部蒙着脸的死人。
摆放出来的尸体不多,也就五六具,其余的都整齐的放好在抽屉柜里。
可是我现在竟然一点儿也不害怕,反而是有一种空落空落的感觉,心底缺了一块东西。
我知道那东西对我来说重要极了,现在才知道——那真是比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心肝没了……
夏然说过我是他的小心肝,我也说过,夏然是我的孽障。
可现在,孽障没了,心肝自然也跟着没了。
剩下的不过是一具躯壳,一个还有思想,还有行动还有意识,唯独少了心肝的躯壳。
站在地上,脚板跟那瓷做的地板砖的接触一起,冰冷刺骨,而且太平间一年到头都需要用冷气维持着,因此这里的温度已是接近零度的。
我打了一个哆嗦,发了疯,癫枉痴迷,更像是练了邪门歪道的武功后的走火入魔,整个人傻乎乎的就爬上了放着夏然尸体的台上。
双腿大张着,坐在了那尸体的上面,忍不住的,眼泪又直刷刷的流了下来,滴在底下那盖着尸体的白布上,渲染出一个又一个的水痕。
我扑倒在那尸体上,双手真是紧紧的,从未用过那么大的力气将那尸体给抱着。
将脸隔着布贴在上面,冷,真是冷得可怕,夏然的尸体既然那么快就僵硬了,心头又是一疼的。
“夏然……这里好冷的,你怎么就不醒醒呢?郝帅醒不来,你怎么也跟着睡呢?”
我喃喃自语着,眼泪沾湿了他脸上的布。不敢大声的哭,因为这里尸体多,听老一辈的人说,对着尸体是不能大哭的,否则他的魂就留在人间走不了了,一旦做了孤魂野鬼,错过了投胎的时间,那可真是造孽的事。
因此我咬着自己的手指,强忍着要哭出来的痛意,只能不断的抽泣打嗝。
也不管那时间过了有多久,我就这样一直趴在他的身上,似乎是想要用自己的一点体温来暖和底下那冰冷的尸体。
鼻子冲入一股依重的福尔马林的味道,胃部又是一阵子的翻腾了,似乎这个状况从前几日开始就有了,而且是越来越频繁,但我现在那里有心思去纠结自己的身子问题。我的思想,我的灵魂全被一个孽障给勾走了。
双唇颤抖着,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因为哭的太多说不出话来。
放开紧抱着他的双手,我摸着底下人的轮廓,感觉他的五官在我手指间的感觉。
眼泪一滴一淌的砸在上面,隐约的看到那白布透出皮肤的颜色。
蒙着泪眼的眼晴,我抖着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