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间,蔚以然很想哭。
草根,你看到了吗?有一个如此亲待你的妈妈,是否觉得不枉此生?
泡了茶,张妈再洗了点水果,削下薄薄两片给大宝二宝吮著玩,“小然,这几个月来也辛苦你,难得你有心天天过来。”
“我只是……疼惜两个孩子,他们还在懵懂无知的时候,就……草根也会难过,每天看看他们,起码让草根知道他的孩子还有我在照看著,他多少会安心点。”
曾经的爱恨都消弥了,即使爱还在,也只能放在心里随著岁月的流逝而沈淀发酵。
缘起缘灭,半点不由人,有些东西,存心里珍藏就好。
“这都半年了,少爷……什麽时候才愿睁开眼睛?面对事实,面对孩子……”
液晶屏幕上,大肚便便的草根在寒恺修怀里开心大笑,那时的他们幸福而快乐,毫无保留的溢於言表。
蔚以然想,也许就是他们太幸福,老天爷才会给这份美满定下一个苛刻的期限吧。
谁也无法揣测,到底要过多久,寒恺修才会醒;有人说十年八载,也有人说也许一辈子就这样了。
宛穆林来过几次,一次比一次衰老。最後一次来的时候,他还是由人掺扶著,哆嗦的唇想对宝宝说点什麽,却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
又是一个严冬腊月,大宝已经可以自己扶著东西站起来,张妈的眼睛已近失明。寒家的新闻早已经不是新闻,去年除夕的那场车祸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脑海,只有少数的人记忆犹新。
雪无止境的飘落,在路边停留许久的小车终於发动,穿过雪色,消溶在白茫之中。
“涣少爷,你後悔吗?”曾经那麽爱的人。
澄涣退去他一年前的顽痞之气,合体的西装衬得他更显精锐,“都过去了,後悔又能改变什麽。不说了,与天成的合同今天必须要签下来,时间不多了,赶紧开车。”
去年的雪夜,他同样刻骨铭心。
拥有宛家的一切,众星拱月的日子,高处不胜寒;半夜梦醒,空寂的房间他孤寂难眠。
以後哥哥会照顾小涣,哥哥保护你!
他莫名的想念,那个男人。
“哥哥……”想念你的资格,我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