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总是吃的少,看著他渐渐削尖的下巴,张妈看著心里发急。
这天晚饭的时候他竟多吃了半碗,张妈高兴的跟什麽似的,收拾厨房的时候特意准备了宵夜,万一半夜有了胃口也方便。
寒恺修玩著二宝的小脚,问专注喂孩子的草根,“老婆,他想来看你。”
视线从女儿的小脸上移开,草根疑惑,“谁?小然吗?”
“不是,是……你爸爸。”寒恺修边说边注意著草根的神色。
“我不要!”
爸爸两个字莫名的让草根退缩,他没有办法接受。
矮小的个子,瘸著条腿步伐缓慢,脸上永远对他洋溢著温和笑容的父亲才是他熟悉的。
草根无法忘记,妈妈时常不在家的那些年月,父亲是怎样为了满足想吃肉的他拖著残腿厚著脸皮挨家挨户的讨。
两片肉寒酸的搁在碗里,父亲说,“肉太油,我消化不好,怕腻味,你吃吧。”
几岁的草根哪里听得出来父亲的谎言,早就忘记油是什麽滋味的他也忘记了父亲同样是吃了几个月的地瓜叶。
“我的爸爸只有一个人,他已经死了。”
没有血缘,却给了草根数次生命。比起只用了一粒精子造出他却没有尽过一天父亲责任的宛穆林,穷爸爸富爸爸的选择题,草根选一万次还是会选择穷山沟里的父亲。
那一年,父亲的一条腿换来草根存活下来的机会。
又一年,瘸腿的父亲跳进暴涨了洪水的河里将他救起。
年复一年,如山的父爱支撑起草根卑微的生命。
草根童年的记忆里,妈妈总是匆匆数月才能见一面,每一次总是抱著他啼哭。他不明白妈妈为什麽哭,父亲面对他这样的询问也总是千篇一律的回答,“你妈妈是个好女人,长大了一定要好好的孝敬她。”
妈妈临终的时候,拼著一口气也要嘱咐他,“把我跟爸爸葬在一起,我们母子亏欠他太多,永远不要忘记他,你永远都只是他的儿子,永远要记得这里才是你的根。”
原来,那个时候妈妈就考虑到了,当时那些意味不明的话就是为了预防今天这样的局面。
本该忘记的陈年往事再次被翻起,寒恺修无比痛恨蔚以然的自以为是,他以为得到宛家就是为草根好,如果真是那样草根妈妈又何必隐瞒事实。
二宝正吃的起劲,从天而降的咸湿液体流进她的嘴里,她愣愣的松开嘴,乌黑的眼睛惊讶的看著草根。
“老婆……”我该怎麽做才能减去你的痛苦,“别想了,那些只是过去,将来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受半点苦,宝宝长大了也会孝顺你!”
温柔的眼注视著二宝,草根抽噎著,“恩,他们再有钱也跟我没有关系,我是草根,从泥竹湾出来的穷人草根,他们的东西我都不要,你跟宝宝都不会嫌弃我没有钱,是不是?”
“是,你有我就够了。”滑下的泪很欣慰,寒恺修捧著他的脸,“我真怕你会离开我。”
擦去他的泪,草根笑了,“我就赖著你了。”
吻驱赶走泪水的寒,熨热彼此的心怀,“谢谢你赖著我。明天我就跟爷爷说,我们一起过年。”早就该让爷爷见见草根了,不过在除夕那样的日子里相见也不赖。
寒恺修开始期待,那一刻的到来。
草根面有忧色,“万一爷爷不喜欢我怎麽办?”
“怎麽会,你这麽好爷爷肯定喜欢的不得了。”有了三个宝贝疙瘩,就算爷爷介意草根男人的身份,也会无条件妥协,寒恺修自信满满,“我会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在一起。”
“不管发生什麽事,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好,不管发生什麽,都要在一起!”
二宝被挤在两人中间,乌溜溜的眼铜铃似的瞪著上方四唇慢慢贴合,黑黑的瞳仁里盛满了好奇……寒恺修越搂越紧,越吻越起劲,嘴里的甜美让他的下身迅速的热了起来,他感觉到那里硬了。
二宝被挤成一坨,可怜巴巴的看著她的草妈沈醉的闭著眼享受著,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看样子想要等著他们回神是不可能了,二宝无比委屈的眨巴著眼睛,张开小嘴,作势要大哭谴责他们……
“哇……”声音亮如洪锺,如涛涛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三宝……”拳头都要捏碎了,寒恺修悻悻的砸床。
张大嘴,急忙呼吸几口新鲜空气,二宝眼睛眯成一条线。
打扰了爸爸的好事,弟弟的屁股又该受罪罗。
坏事的总是三宝,他似乎对寒恺修粘著草根很不满,这一点全家人都知道,那麽小一个肉团子寒恺修是打骂不得,刚狠起来草根就眼眶红红,由不得寒恺修不心软,都说子女是前世的债主,这话还真没错。
把二宝放床上,草根急忙的整理衣服,寒恺修坐在床上闷闷的,“老婆,你不要每次他一哭就抱著他,这种习惯养成了很不好,小孩子早点独立是好事。”一旦让这种惯性成自然,不是得天天跟他抢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