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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蓝的天空,泛著粼粼波光的河流在下方蜿蜒流动,红砖檐顶的城市位处河流的两旁,缓缓掠过,路人十分自在閒适,或聊天或在欣赏晴天的风景。醇厚带点沙哑的男嗓正低唱著有名的老情歌,萦回在周遭的空气,一点一点地沁在听者的耳内。
「这是什麽歌?」小型的原木舟上,谷子蓝倚在樊景琰怀中,恬适地聆听著雇来的老船夫一边划桨一边吟唱,那是她不熟悉的语言,但旋律很优美,於是好奇地问。
「这是一首意大利的情歌,Il Mondo。」
「很好听。」她抬眸瞅著他,狡黠的念头忽地形成,又道:「我想常常都能听到。」
「那我吩咐老金买唱碟。」
「不要。」她摇了摇头,说:「我要独一无二的。」
「独一无二?」樊景琰挑眉问,猜忖她脑里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你唱给我听。」她弯唇笑著说,樊景琰唱情歌耶!这是多麽难得的事情,她一定要亲耳听到喽!
樊景琰首度面露难色,感觉像是有数条动漫画中的粗黑线在背後滑落,有些无奈地看著满脸笑容的娇妻,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不可以唱歌的……
其实又不是不可以,但是……唉,总之就是一言难尽。
「你不唱吗?」谷子蓝歛起笑容,哀怨地瞧著他为难的脸色。
「我不懂唱。」他尝试推拒。
「是吗?」她狐疑地看著他,续问:「还是你不愿意唱给我听?」
「不是不愿意……不过……」
「不过什麽?解释就是掩饰,你不是说爱我的吗?还是那些都是谎言?」她忍著笑出声的冲动,装著咄咄逼人的样子,怨怼地问著。
「我哼给你听好了。」伸手安抚在怀中妄想乱动的她,他让了步。
「不要。」她坚定地道:「我要你唱。」
「我不能。」无奈啊无奈……樊景琰有点无力,假如他真的唱了,只怕她这辈子不是会把这个当笑柄,就是会唾弃他。
「什麽叫不能?别在找藉口喔。」
「你真的要我唱?」樊景琰不想真的惹她生气,只好再确定的问一遍。
「嗯。」怀中的人儿重重的点头,随即笑逐颜开的看著他,彷佛连双耳也万分的期待著樊家贵公子会唱得怎样。
她晶灿的目光害他有点不敢直视,也不敢临阵退缩,既然蓝想听,他、他就试一次吧……可能,会有奇迹出现。
「咳哼!」他清清喉咙。
谷子蓝连眼也不敢眨,像是要把即将来到的一刻印在脑海中、心版上,然後永志不忘,再……四处宣扬给别人听。
「@#$(*-%$#……)……」
谷子蓝此时呆愣了,有点反应不过来,连划小舟的船夫也好奇地往後瞄,手中仍机械式地摇著木桨。
该怎麽说呢?谷子蓝不知该如何形容这刻的状况,首先,她听不懂意大利文,但刚刚听船夫唱的好像就是不一样的句子,然後,他的声音不是不好听,可是就是哪里有点怪怪的,说他走调又不是……
愈听,就愈奇怪,但樊景琰好像没感觉,一直在唱,甚至还投入到闭上了眼睛。
一阵飞快的水花溅声自身後传来,谷子蓝看过去,就见一艘新式摩托船飞驰而来,目标似乎是他们这只小舟,白色的水花在摩托船两边猛溅,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船的最顶端,单膝曲起往前踏著船头,昂起下巴。
那不是金管家吗?随著摩托船的迫近,谷子蓝终於瞧清楚站在船头的那个人,正是形影不离的金管家,樊家的随侍仆人还是穿著黑衣排排站在船上。
怪怪的歌声持续传来,音调忽高忽低,让谷子蓝有想掩著双耳的冲动,殊不知船夫早已掩上了耳朵,还在心里赞叹著谷子蓝的忍耐能力。
「少──爷!」金管家声若洪钟,隔空而来。
金管家有要紧的事找樊景琰吗?瞧他一脸紧张的,後排的仆人神色也非常凝重,有些甚至皱起了眉。她正想反问之时,金管家又再大声地说道:
「少──爷!请你闭嘴!」
「嘎?」谷子蓝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麽,怔住了。
金管家说的真是……闭嘴吗?
好不容易,她才能回过神来,愈趋迫近的摩托船上,除了金管家昂然挺立的身影外,并排的黑衣仆人突然让到一旁去,日光照射出两点金光眩了她的目,再仔细看,原来,是两只牛角尖端反射阳光的效果。
被每天以抗氧化喷剂清洁得白净的牛角下,是深遂黝黑的眼珠,它踏出结实的牛腿,走到金管家的身旁,一腿踩著船头,诱人的鼻孔朝天,摆出高傲的姿态。
它,不是普通的牛。
它,也不是谁,它是维纳斯.罗曼蒂克.己宁钝.基比里斯.亚历山大.里奥里奥,全球仅有的拥有贵族级血统的牛。
怪异的歌声不曾间断,而且也愈发清晰的传到了摩托船上,里奥里奥挥挥头,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