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作声,眼神莫测高深地看著她,等著她把话说完。
「但是,刚才的事我不会追究,毕竟,是我欺骗了你,就当作是补偿吧……」她平静地说,接著抬头,续说:
「身为贵族,被女生骗了感情,自尊受创是正常的……」
「你说够了吧?」
「嗯哼。」她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刻意忽视那揪心的痛楚。
「你似乎很擅长玩弄别人的感情?」他喃喃问道,不经意地泄露了情感。
心里一突,她选择忽视,樊景琰喜欢她?她觉得这是一个笑话,很冷的笑话,她不懂爱情,怕他也不懂吧?一个高高在上的贵族,从小要风得风,会在意一个平凡的庶民吗?她的不甘、不驯,引起了他的兴趣,决心玩起庶民女朋友的把戏,只有瞎眼的人才会把心赔下去,跟他风花雪月一番。
她的人生不需要爱情,他的感情投射错了方向,被他吻了也罢,就算她欠他的。
「也许我应该感到荣幸,第一次玩弄别人的感情好像成功了。」她挺起xiōng膛,说毕便转身离去,没眼镜她还勉强看得清事物的轮廓。
只有爱情,连轮廓也未看到,她早已选择抽身离场。
木屐的的答声愈走愈远,握著眼镜的手也益发蹦紧,樊景琰的脑海里不停重覆著她的话语。
也许我应该感到荣幸,第一次玩弄别人的感情好像成功了。
她亲口承认了,她玩弄他的感情,为求目的,她可以牺牲别人的感情、漠视别人的付出。
他的感情,可笑,自第一眼见著她,那精明不驯的模样就已是一个警告,她不是可以轻易掌握的女人。偶然显露的关怀和顺从,只是手段。她很忠心,忠於自己的心,不会对任何人释出过份的感情;忠於滕井霏,为她耍尽心计……面对她,他总是失去理智,为她一再破例、坏规距,不想承认,却终究必须承认,他的确对她付出了感情。
连自己的心都不诚实面对的话,他才算输得一败涂地。
一拳挥向身旁的柏树树干,粗糙坚硬的树皮扎入他的手,血丝从指间滑落,染上啡白的树干。
「该死的!」他低咒。
他没有收回手,知觉渐渐地麻木,柏树後的树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眯眼瞪著,哑著声命令:
「出来!」
「少爷、少爷!你没事吧?」老金倏地在树丛间跳起来,连西服上沾了些枯黄的树叶都不管,忙冲上前抓起樊景琰的手急问。
「你躲在这儿多久了?」怒气未息,樊景琰脸容蹦得死紧。老金不敢说真话,但若撒谎的话,情况可能会更糟。
老金取出消毒过的白手帕拭去少爷手上的血迹,两名跟著老金埋伏在树丛中的仆人也识相地拿出随身的急救包,为老金递上消毒药水及蹦带等。
「少爷,待会上贵族学园的医务所看一下比较好。」老金小声说,双手小心翼翼地为樊景琰包裹蹦带,心里不断地哀叹,少爷的玉手啊!怎堪这般的折磨啊!
「说!」樊景琰凝著脸,字句像是自牙缝间迸出来,不让老金打哈哈混过去。
犹豫了好一会儿,老金才缓缓招实:
「一开始……就在……了……」
好……很、好!一开始就在了!敢情是没放他这少爷在眼内吗?他不是早就下令不准尾随著他,不准偷窥的吗?老金身为总管,怎麽连榜样都做不好?
「少……少爷,我只是担心你。很抱歉。」老金弯身九十度,向他致歉,他是逾矩了。
「罢了。」樊景琰深吸口气,压下怒气及淡淡的惆怅,把手心一直紧握的眼镜收进口袋里,迈步走过滑著血丝的柏树。
「我们走。」
***
「呵呵呵呵呵……」
「呵呵呵呵呵……」具层次感的娇笑声在贵族用餐室响起,接近傍晚,落霞的橘黄洒进,为纯白色的桌椅铺上一幕金黄,衬托端坐於两极的贵族千金。
「呵呵呵……所以我相信滕井小姐你很明白我的意思,对吧?」天娥小姐今天一袭飘逸的白长裙,将她的身型更向横发展,她礼貌地询问滕井霏。
「当然明白。」滕井霏贬了贬眼,歛去一闪而过的算计,无知地笑说。
「那滕井小姐是愿意跟我合作了?」天娥小姐自以为胜算在握,脸孔微微朝上,得意地问,顺道睥睨著坐在滕井霏身边,一言不发的谷子蓝。
哼!这谷子蓝是什麽身份?不过就是滕井家的智囊团首席而已,身份依然是平庸低下的庶民,想跟她争樊哥哥?不自量力。最可喜的是,滕井霏亲自承认和樊哥哥的婚约已正式解除,而且是樊哥哥提出的,谷子蓝又不再是樊哥哥的庶民女朋友,一切的优势都属於她啊!呵呵呵呵呵……
看在她今天心情好的份上,她姑且不计较谷子蓝以庶民的身份坐在她对面。
比美貌、比身材、比家世,她天娥有什麽比其他人逊色的?樊哥哥最後一定会属於她的……瞧她多聪明,邀滕井霏来相助,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