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话 自欺欺人
一觉醒来,舜柔听到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有的是刻意压低的,却有把清脆的嗓音一下子盖过了扰攘的纷吵,她听不清楚,但知道应该是有人来了。
随意披上晨褛,她看了眼时钟,原来已是下午三时半了。佣人没有来唤醒她,应该是郝天渊的主意吧。昨晚他难得回来了,她随他进了书房,他在办公她则拿他的书窝在软椅上看,她想待在看得见他的地方,想他陪伴……
她明白她会愈来愈贪心,他的退让令她想得到更多。
後来,直到深夜,他还在工作,她忍不住睡著了。
是他抱她回寝室的,她知道,满足一笑,她扭开门把出去。
「小姐、小姐,你不能上去的!」佣人著急地劝喻。
「呵!真可笑!为什麽我不能上去?」是那把清脆嗓子,在楼梯角落,舜柔认出了,她缓缓步下,直到主厅。
「小姐,你就别为难我们吧!」
「是你们在为难我吧?」
一袭红色细边及膝长裙,裙脚是三层不规则的布边,清脆嗓音的主人是个大美女,这点单从她背面就看得清楚了。身段玲珑,踏著红色凉鞋,深粟色的长发披在身後,一个转身,女子跟舜柔对上。
舜柔比她高上半个头,女子长得很美,五官精致,气质有点狂放。她也在打量著舜柔。
「你就是我……天渊的新宠?」
新宠?郝天渊之前有很多的女人吗?这认知让她皱了下眉……还是,一直也有林林总总的女人等待他的疼宠?她不是傻子,也明白他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但她还是没法高兴起来。
新宠……总有一天变旧的,当另一个新宠出现时。她怎能妄想独占他?
「算是吧。」她沉静地答。
些微讶异於舜柔的沉静和反应,红衣女子笑著说:
「呵呵!真想不到除了我以外,还能有别的女子让天渊破例。」
「破例?」舜柔不解。
「不是每个女人都能踏入郝家别墅一步。」
这是指她和红衣女子也是例外?这样的话,将来可能会有更多的例外……舜柔怏怏不乐,她想漠视女子的话,家庭医师说孕妇的情绪会影响到孩子,她不想孩子感染到她的哀伤……
她勉强地笑著面对。
红衣女子瞄到舜柔晨褛下微凸的肚皮,惊讶地指著说:
「你有宝宝了?」
「小姐……」佣人想说话,却被红衣女子厉瞪了一下,不敢再吭声。
「嗯。」舜柔点头,想起肚里的孩子,她的表情显得更柔和。
「是天渊的?」红衣女子想确认,又问。
「是。」
红衣女子瞠著美眸,像是受了什麽极大的打击一样,想尖叫又不敢失仪,她收回手,懊恼地想问些什麽,在舜柔眼中,红衣女子的表情很丰富,即使是惊讶,模样依然美得惊人,甚至,在那眉眼间,她瞧见熟悉的影子。
「你……」红衣女子话未完,就被打断。
「红,你在干什麽?」
「先生。」佣人向刚走进的郝天渊打招呼,然後退开。
舜柔偏垂臻首,瞧见郝天渊及凛走过来,郝天渊的脸色不太好看,她不安地开口:
「渊……你怎麽了?」
红衣女子,郝红,硬生生地转过头,像见鬼般马上躲到舜柔身後,惧怕地说:
「哥……怎麽这麽早回来啊?」
哥?刚才红衣女子唤郝天渊作哥?那麽……她不是郝天渊在外头豢养的女人,是郝天渊的妹妹?这究竟在演哪一出啊?舜柔疑惑,郝天渊只是向她伸出手,她握著他的,任他将自己拉到怀中。
「红,你在干什麽?」郝天渊再问。
「呵……不就是打招呼喽?」郝红见靠山跑了,只好笑著蒙混过去。
「我怎麽听不见你打招呼?」
「现在不就是吗?你好,我是郝红,天渊哥哥的妹妹。」郝红满脸笑容地对著舜柔说,然後像想起什麽似的,指著郝天渊说:
「哥……哥!你弄大人家的肚子啊?」
郝天渊仅笑了笑,问:
「那你呢?干麽改早了航班不通知我,凛到机场接不到你,你有什麽解释?」
郝红忿恨地瞪著竖立一旁的凛,凛皱眉看她,她甩也不甩他,说:
「我才不要这根木头来接我!」
死木头、臭木头,谁要他来接她啊?她不就声明了死也不见这根木头一眼吗?是哥自己不守诺言,硬要派他来接她,她才临时改变主意的。别怪她喔……是哥食言在先,不能怪她的啊!
「其他人没空。」郝天渊答。
「他很閒吗?这麽閒的话哥你快解雇他吧!」郝红收歛不了脾气,冲口道。
「难道你希望我派焰少来接你?」即使他指派,凛也不会让他得逞吧?在这方面,凛是绝不让步的。
「总比见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