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过后月秀依然没解开我的穴道。他把我扶到起先他呆的位置上,然后换位到我的位置去扶朱君止。
他想做什么?我的心骇到嗓子眼!朱君止现在比纸做的好不了多少,禁不住半点折腾!他干嘛让朱君止坐起来?他干嘛又要坐到朱君止身后去?他干嘛又点朱君止的穴道?朱君止本来也不会动半分,被他点了穴道更会阻碍血脉流通……他,他给朱君止传功?
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我确确实实地看到月秀用传功的手法给朱君止输入内力!怎么可能?这些江湖人不是对朱君止恨之入骨吗?
傍晚时我拿了朱君止的裤子到溪边清洗——一个人虚弱到那种程度不失禁就怪了。这回月莲没有跟来,看来我白天的疯狂举动确是吓到她了。看她跟月秀还有一大群武林人在一起远远地坐着,不自觉地长长吁了口气。
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为什么月秀会用内力给朱君止续命。是怕朱君止死了我会疯狂报复?不会。我再拼命也打不过这许多人,他不是不知道我只会轻功,只要他愿意,可以随便用一根小手指捏死我!那么是因为了尘?因为大和尚护我所以月秀才帮我?也不太对,了尘说护我不如说让我,一切动机都是因为玄女门。可玄女门到底是什么?他又为什么因为玄女门而让我?了尘说我的武功路数与玄女门的道法无二,而且被我当成发带的东西还是道家至宝!难道美人师父真是玄女门的?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光顾胡乱寻思了,一个没留神朱君止的裤子被水冲走了好一段距离!使了轻功向下游追去,在拣起裤子的瞬间我看到一人——桐魁!
说不上的欣喜涌上心头,我打从心眼儿里感谢老妈给了我这双超强夜视的眼睛!桐魁此时正和另一绿衣人走在下游的溪旁林子边,此时天色已暗,又有树影遮挡,要不是我有这双特殊的眼睛,就算趴到近前也不一定能看到!瞅瞅四下无人注意,我拣了裤子凌空一个翻身向桐魁窜去!
“谁?”一脸络腮胡的大汉高喝着。
飘飘悠悠站到他跟前,我给个不冷不热的笑,说:“朱君止叫我娘子,你说我是谁?”
“教主夫人?”他显是又吃惊又不信!
“胡说!”那绿衣人喝道。我仔细一看,不由自心底惊叹:好个妖媚的男人!只见他眉梢上翘,凤目上挑。鼻子用个俗点的形容——如若悬胆。一张嫣红薄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众汗~~到底什么样?俺:反正就是那种勾人的德性!)。皮肤白得似雪,身子细得像柳枝!纤纤小腰简直可以用不盈一握来形容!我靠!整一男版妲己!
吞下惊艳与赞叹,我拎着朱君止的裤子给绿衣人个冷笑:“这是你们教主的,他现在身中剧毒,只有不到四天的命,并且昏迷不醒,被那帮人扣着,”说着,没拎裤子的手大拇指一挑,回指向上游,“那里有以华绝凌,了尘为首的一大堆武林人,并且他们还选了盟主,专等朱君止死了把他分尸。你们也知道那家伙喜欢男人,所以我与朱君止只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更没想过为他去死。这次来只是报个讯,救不救人是你们的事。”说罢便走。这是我故意作出的样子。这些罗刹教徒因为朱君止,铁定也是处处被人追杀,他们不可能那么容易相信一个人的,现在时间又紧,我无法多做解释,索性就装得绝情点,若桐魁真像在武林大会时表现的那样愚忠,这方法说不定会逼他相信!
走是走的,却没用轻功,这轻功一去就不回,可我还要等回音!
果然,在我走出第十步时被叫住了。桐魁有些结结巴巴地问我:“夫,夫人,你,您说的是真的吗?”
回头给他个冷笑,我说:“问一个自己不信任的人这种问题,你觉得有意义吗?”回过头来,我继续道:“朱君止的命在你们手里,不在我手里。”脚尖点地纵身飞出!答案已经有了,没必要再耽隔下去。
回到宿营的地方,众人仍聚在远处有说有笑,只有月莲正一脸焦急地找我,见我回来立刻显出恼怒神色,张嘴想要骂两声却又似有点后怕的软了语气,冷道:“你刚才去哪了?”
看也不看她,我自向车子走去,边走边道:“你看不见我手里拿的什么吗?”
她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半响才向我吼道:“你别太嚣张了!要不是了尘大师要你们玄女门的玄石羽衣,我早就杀了你!”
玄石羽衣?两脚不由得一顿,我回头笑道:“那我就更应该嚣张了不是?必竟玄石羽衣还没到他手呢。”
夜里搂着朱君止,久久无法入睡。虽然这些日子精神状态很糟,总也不能好好睡着,可今日却更加厉害,彻底的失眠了。
玄女门,玄石羽衣。都是些什么东西?若说玄女门是个帮派的话,那玄石羽衣就该是个宝物了。玄女门是道家的分支,那么玄石羽衣也应该是道家的宝物。大和尚想要道家的东西,这点连月莲都知道,那么玉矾子就更应该知道。他是道家中人,怎会任由别派人窥觑自家的东西?我的轻功若真是玄女门的道术,那么美人师父必也是玄女门人,他又会法术,性子古怪,若说是修道的异人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