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80年起,韦九已经彻底从江湖上消失了,消失得那叫一个干净,根本没人能找到他。
他从极北MR镇来到了SH市,这里他熟悉啊!土生土长的家乡啊!
知道韦九还活着的,基本都是他的挚友和生死之交,可是屈指可数的这么几个人,洒在全国人民的革命海洋当中,简直就是尘土混入沙漠一般。
韦九活了大半辈子了,现在已经是四十开外奔五十的人了,他到派出所给陈倩玮立户口的时候,装作一脸无辜,一副被冷血婆娘弃子撇夫的委屈表情。
他知道,公家就是公家,虽然你有同情分,但是手续还是要履行的。
当他哆哆嗦嗦、颤颤微微,当着几个办事警察的面儿,将一个已经皱巴、掉色的结婚证拿出来的时候,这些警察们真的是无语问苍天了!
这个婆娘也太狠了吧!老来得子暂且不说,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怎么说跑就跑了呢!
是啊!韦九叹着气,抱着孩子蜷缩在了窗户框子下面的地面上。
副所长干咳一声,民警们立即给陈倩玮落了户口,副所长不是不想履行手续,他心里想,这么一个老汉,偷个孩子还敢来派出所?我吓死他。
那个年代的人们确实是这样,觉悟是肯定有的,而且不用你监督。
韦九给孩子落了户口不久,便带着孩子直接来到SH市,在这里他有个生死弟兄,曾经欠他三条命,整整是一家三口的命。
当时这个兄弟曾经说过,以后如果有需要他的时候,就来SH市找他。
这人还真没有食言,毕竟韦九也不是善茬子,他若是真的说了不算那伙儿的,或是嘴巴一歪不承认,哼哼!既然能就你们全家,再杀了也不费什么大事,无非就是麻烦一点。
连成片儿的平房,一家挨着一家,前前后后好大一片啊!
韦九无奈,带着孩子住在了这里,平时没事儿自己出去摆个摊子,卖个瓜果梨桃、鞋垫瓜子,偷儿们都手巧,他自己晚上哄孩子没事的时候,自己又鼓捣一些小玩意儿。
那个年代你出去摆地摊儿,“二道贩子”、“投机倒把”全都扣你脑袋上。
韦九经常是被公安、街道、工商在身后追着跑,可惜的是没有一次能追得上他的,逃跑那是他的特长。
街坊邻居们看在眼里,一个大老爷们儿带着个孩子不容易,大家能拉扯一把就拽一把,能帮一口水就不会看着。
其实您说韦九穷吗?他不穷,他那时候存在储蓄所里的钱,外人知道估计得吓死!
当时社会上说谁家有了万把元钱,那叫“万元户”!
呵呵,韦九储蓄所里的钱按万元一个单位来分,估计能有百十来个万元户的身家了。
可是他不敢张扬,也不敢取出来大张旗鼓的花,要是他一个人他没什么顾忌的。
但是生活就是生活,有时候窘迫到一定程度了,他就将孩子暂存在邻居家几天,他去外地的储蓄所拿出一些回来,邻居们以为他去外地找亲戚借钱去了,也都没什么怀疑,毕竟谁家过日子都不容易。
改革开放的春风越吹越烈,计划经济大步向着市场经济挺进,特区的开发几年以后成效显著,带着周边地区一同快速发展起来。
小偷别的不行,瞅机会、抓机遇那是最准的,韦九看好时机,在服装家电领域开始大展拳脚。
陈倩玮这个时候已经开始上幼儿园了,孩子一天天地长大,韦九知道时候也到了。
他用自自己偷来的一个祖传秘方精心配制,一天两顿喂养孩子,这个方子可以强身健体、驻颜慧聪。
当年自己没有这个福分,身子骨儿不能满足方子上的要求,陈倩玮却不但符合,简直就是为这个方子而生的。
方子上的药材遍地都是,药店的中药柜台都有卖的,他之所以没有从婴儿开始喂养,也是按方所行。
方子有云:孩童初生,百天百变,质地孱弱,虚妄持高,不可。五周后期,阶段之一,十周之后,阶段之二,依此类推,药量半推。
方子的意思大概就是说,孩子刚刚生下来的时候,一天一个样,身子虚弱不堪,体质非常弱,而且身子很虚,不能用方子来调理。
等到五岁以后,就可以按照方子上的第一阶段开始了,十岁以后可以按第二阶段,依此类推,五岁一翻,但是每个阶段的药量要按半量往上递增。
韦九严格按照方子来做,同时他的训练也随着方子开始了。
陈倩玮五岁开始,无论白天黑夜,身上都绑着贴身沙袋,结果幼儿园没上到半年,就被韦九接回来了,原因是跟大班孩子打架,身子倒地把人家胳膊压断了。
韦九笑呵呵地掏钱给人家孩子看病,满脸堆笑赔不是,对小倩玮摔的这一跤却很满意。
带着孩子整天在市场的服装摊子上,韦九忙活起来也没时间照顾,小倩玮自己就跑去破旧书报摊上咿咿呀呀跟着一个老头儿学认字。
常来常往,韦九知道这个老头儿原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