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本才痛苦地道:“你可以用甜言蜜语扇惑慕由全,可是你却不能用相同的手段对付我,你明白吗?”
薛芸芸咬咬银牙,忖道:“看来施本才确是动了真情,如果不幸如此的话,那么今晚要他帮忙到底,那就难了……”
薛芸芸这种想法,自然有相当道理,因为人世间金钱禄位固然可以打动一个人的野心,可是金钱地位都可看破,唯有情之一关,却是难之又难。
是以,薛芸芸此刻相当了解施本才的心情,她自己也承认她骗取施本才的作法,确是不应该。
可是薛芸芸想:我要不是为了使刘宾活命,我怎会做出那种强颜欢笑,下贱无聊的事呢?
想到这里,她不禁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心道:“从亲近刘宾,到骗取慕由全和施本才的感情,我的行为竟似一个下贱的女子,唉!莫郎,你怎会给我这个难题呢?”
她心如刀割,额角沁出冷汗,她实在不敢再想下去了。于是她痛苦地说道:“施总管,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强求你,请你将我们交给赛诸葛吧!”
施本才却对她道:“我想再问你一句话……”
薛芸芸凄然说道:“请吧!”
施本才道:“要是我改变了主意,将你们护送出去,你会打算拿什么报答我?”
刘宾发现这一线生机,迅速道:“这事本部可以做主,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保你有求必应……”
施本才冷哼一声,道:“说什么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凭我这身本事,要想得到却也不难……”
刘宾道:“那么你要什么,尽管说好啦!”
施本才道:“只怕你做不到!”
刘宾正要说话,薛芸芸却打断他,道:“义父!施总管要的是我!”
刘宾“哦”了一声,果然不敢答应下来,因此施本才道:“怎么样?你的确不敢作主将你家姑娘许配给我吧?”
刘宾道:“其实这事不必急,你如果真的喜欢芸芸,慢慢来,并非没有机会的!”
施本才眼睛一亮,觉得刘宾之言确有道理,然而薛芸芸却冷冷道:“义父!我不想再骗他了,今生今世我决计不会嫁给施总管的!”
刘宾闻言心中大急,他正担心施本才势将勃然大怒,却不料施本才仅叹了一口气,徐徐道:“唉!落花有情流水无意,惭愧!”
他默然良久,使得薛芸芸和刘宾不敢出言打扰。
尤其是薛芸芸,面对着施本才的侧影,油然兴起怜悯的心。
此刻她已完全明白施本才对她确是动了不折不扣的真情,而不是像慕由全那样,仅是贪恋她的美色而已。
她的拒绝对年过三十的施本才来讲,委实太残忍了,然而纯洁的薛芸芸,宁可骗取那些好色之徒,却不愿使充满真情的施本才越陷越深。
是以她的拒绝是对的,施本才也了解她的苦心,就因为如此,施本才方始没有老羞成怒,也因为如此,薛芸芸才会对他抱有一份愧疚。
人的感情原是这么微妙的,施本才想通了之后,内心也就减轻了不少悲痛。
他毅然抬起头来,神情显然那么坚决,道:“在下决定帮忙两位逃离此地……”
刘宾有点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讶道:“为……为什么?”
施本才望了薛芸芸一眼,道:“只要姑娘答应永远记住在下这个人,在下拼个一死,也会护着你们离开此地……”
他的语气充满了悲凉,使人心弦为之一震,薛芸芸走到他的面前,道:“你能以知己待我,今晚若是不幸难逃魔掌,在我有生之日,我也会记住你的……”
施本才神情一震,道:“士为知己者死,我施本才今晚总算体会到这句话的真谛,走吧!两位快随我走!”
他的语声才落,黑暗中有人冷冷道:“走?就这么便宜想走啊?”
施本才闻言迅速回过头来,对薛芸芸道:“姑娘,你和刘大人紧跟着我,不必慌乱!”
薛芸芸道:“施大哥,你不必分心照顾我们,我有办法应付敌人。”
施本才道:“既是这样,你自己小心了!”
他们说话之间,前面路口已经出现了七个人,由钱棠带头走了过来。
钱棠走到施本才之前,冷嘿一声,道:“师傅料得果然不差,岑烟书院中原来有你这个叛徒做内应……”
施本才道:“他料得虽是不差,但他没有想到是我,这一来岂不要措手不及吗?”
钱棠道:“我们让你顺利劫走人犯,原就是要引诱那名内应出现,如今你已经露出了尾巴,目的达到了,我们怎会措手不及?”
施本才哈哈一笑,道:“你不要忘记我也参与这个计划,我们原来的打算,不是要在诱出那名内应之后,再由我下手抓住地吗?”
他停顿一下,又道:“如今情势改观,却是由我来对付你们,你们不但因之实力大减,更何况我早知道你们几个人的功夫,根本不堪我一击,钱棠,你自己想一想,目前的局势,到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