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这些线索之时,距案发已逾半载,同时又缺乏人证物证,所以陈公威无法采取任何行动。事实上公门中人,跟这些流异邪僻人物干上了,也不见得就能占上风。
林旭年纪虽轻,但隐藏内心情感的本事,却很高明。他面上一直保持茫然的神色,响前道:“梵净山,荆棘子……荆棘子……”
他谦然地微笑一下,道:“在下孤陋寡闻,竟未听过仙长的大名。”
突然间荆棘子的面貌清清楚楚地看得见了,把林旭骇了一跳。只见他左边眼睛少了一只眼珠,鼻梁凹塌,嘴吧歪斜在一边,加上散披的头发,那样子实在丑怪的近乎可怖。
他其实没有走动,双方距离仍然保持在七八尺左右。林旭吃惊的样子,好像使这奇丑的人觉得很有趣,所以泛起了看来狰狞的笑容,道:“林旭,你的胆子到哪儿去了?”
林旭定一定神,道:“荆棘仙长,你说你是路过此地的,那么在今夜以前,人还在别处,对不对?”
荆棘子道:“山人的行踪从来不告诉任何人,也可以说是一种忌讳!”
林旭哦了一声,道:“对不起,在下可没有查探仙长的秘密之意!”
荆棘子道:“但事实上你已知道山人不少秘密了,例如我在此地出现,世上决不许有人得知,当然除了请我来此之人……”
林旭脑海中马上浮起了明艳绝世的社剑娘的倩影,她的美和荆棘子之丑,对村之下是那么强烈。林旭不禁奇怪杜剑娘怎会请到如此丑怪的人来助阵?
他故意呐呐地道:“仙长这话是……是什么意思呀?”
荆棘子狰狞地笑一下,道:“山人已说得很明白,不许有任何人知道我在此地!你明白了没有?”
林旭心想:“我当然明白,你报本不必说,打从你一开始出现时,我就明白了!”
他也知道应该怎样做,那就是拖延时间,等候陈公威同大队人马前来,目下所需争取的时间不必很多,只要再拖延一阵就行了。
至于拖延时间的方法却有两种,一是直接出手相搏,不过他只得严采守势,务使敌人一两百招之内,无法取胜于他。
另一个方法则是用言语支吾,此法并不比出手高明,因为用言语支吾,定须用尽一切才智说些惊人之言,才能够使对方观测不出破绽。
林旭考虑了一下,认为形势不利自己,出手之法过于危险,当下说道:“荆棘仙长,在下有一个疑问,不知仙长肯不肯回答,以开茅塞?”
荆棘子道:“你的言词听来像是读过书的人,但你的行为却饶有胆色,哼,这种人山人我决不轻视……”
他视察之明,使林旭不禁暗暗佩服。
只听荆棘子又道:“你有什么疑问感到不解?”
林旭迟疑了一下,才道:“仙长你……你是不是通晓法术呢?”
荆棘子冷笑道:“法术?你本来想问的是‘妖术’吧?为何你不敢直说出来呢?”
林旭感到时间一直在溜走,暗暗高兴,目中说道:“那么……”他现出迷惑之色:“那么在下因为起先无法瞧清楚你……但后来忽然又……”
荆棘于道:“那是另外一种学问,叫做奇门阵法!”
林旭哦了一声,心中寻思道:“他毫无隐瞒的把来历和他的拿手功夫都告诉我,显然有杀我的决心……”
念头转到这里,猛然大吃一惊,身子剧烈地震动了一下。
荆棘子一直站在那儿,没有任何行动,故此他一望而知林旭的震惊,乃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
“喂,林旭,你想到了什么事?”
林地深深吸了一口气,抬目望住对方,目光刹那间变得十分锐利坚定,朗声应道:“好,在下告诉你,我忽然发现你根本就知道我在拖延时间,但你一点也不在乎,所以任得我这样做!”
荆棘子讶然道:“山人只是怀疑而已,并没有肯定,不过你也说得对,山人一点都不在乎。”
林旭道:“当然啦,如果我有奇门阵法,我也不怕,陷在阵中之人既不能逃走,阵外的援兵也找不到人,对不对?”
荆棘子那只仅余的右眼闪出凌厉恶毒的光芒,仰天而笑,道:“对极了,山人还想不出当今天下间有谁能破得我的奇阵……”
林旭道:“这话可是当真?”
荆棘子道:“当然啦,这有什么好吹的!山人就算不用奇门大阵,要擒下你也不是难事!”
林旭抓住这机会,冷前一声,道:“要生擒了我,能当场杀死我就算不错了!”
在武功上来说,杀死敌人,当然要比生擒容易得多。
荆棘子道:“山人从不受激的,不过却不妨让你开开眼界,叫你死也死得瞑目!”
白影晃闪间,他的人已欺迫到林旭面前四尺之内,双方仅是伸手可及。
林旭侧闪开去,喝道:“荆棘子,你也亮出兵刀来。”
荆棘子冷冷道:“狐狸尾巴全露出来啦,刚才叫我仙长,现在直叫我的道号了,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