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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爱,谁敢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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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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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静静的看着这个忽然闯进来的年轻女孩,沉默了好一会儿。

    月色慢慢的爬上他皎然的面孔,杜微言惊讶的发现他有一双很黑很亮的瞳孔,像是一块乌金的铁,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被完美的铸造出来,而陈酿至今天,蕴涵了无数的精光。可它不闪耀,只默然的凝视,光芒暗敛。

    杜微言忽然有些相信夏朵的话了,因为和这样一个人的对视中,她几乎说不出下一句话来。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可又仿佛被凝冻住了,她听到他问自己:“什么?”

    莫颜的声音很好听,也足以打破此刻僵直的气氛。杜微言终于从种种情绪中脱困而出,下意识的问他:“你会说汉语?”

    他扬起了眉梢看她,笑了笑:“是啊。”

    她积攒了一肚子的问题,一低头,莫颜修长的影子恰好拖到自己的脚下,只要脚尖轻轻一挪移,大概就能遮住他晃动的发丝光影。

    哦,这么说,他不薯。杜微言胡思乱想着,他的手也近在咫尺……如果自己去触一下呢?他会不会生气?她很想知道他有没有常人的体温……

    杜微言侧着头仔细的观察他:“你就是他们说的莫颜?”

    莫颜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困惑,又蕴着笑意:“我是莫颜,可我不知道他们在背后说我什么。”

    “他们说你……”杜微言怔了怔,忽然发现自己没法往下说,因为阗族有证可考的神话太少,又没有书面记录,而当地的族人很少对她讲述这些。

    “他们说你是大英雄,说你活了很久很久,是他们的保护神。”

    这番话说出口的时候,杜微言的脸红了红,心想:“真见鬼,我在说些什么?”

    她听父亲说起过,有些民族的首领世代和民众分离居住,每过几十年,就会有一位年轻的族长出现,接替父辈的职务。而在外人看来,他们就像是被同一个年轻人领导着,取得了神的庇佑。

    莫颜很干脆的摇了:“我不是。”又说,“你看我像是活了很久很久?”

    月亮已经移到了中天,他们并肩站在月湖爆杜微言没了惧意,他们安静的说了几句话,而莫颜说:“我要走了。”

    “你明天还会来么?”杜微言很快的问他,仿佛他会在瞬间消失一样,又拉住了他的手,“来这里。”

    他的手掌温暖,十指修长,触感很好。

    “你住哪里?”杜微言见他不说话,追问了一句,“我们一起出去。”

    莫颜轻轻的笑了,微微抬起手,用另一只手掰开她的手指,轻柔而温和,“我不住那里。”

    此时他的另一只手已经反扣住她的五指,轻轻捏了捏:“好了,再见。”

    杜微言看着他往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那个修长的身影像是一抹随时会消失的月光,她站在原地,忽然想起夏朵说:“你不是说你要找一些写的东西?我知道我们的瓦弥景书,那是莫颜的……”

    那是莫颜的……

    心脏难以抑制的快跳起来,杜微言知道这不是酒精的作用,可她知道自己应该试一试,于是将双手拢在嘴爆就像刚才那样大喊:“莫颜,你明天还会来的,是不是?”

    回声一层层的从山壁间、湖面上传来。莫颜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身影已然看不见,消匿在暗色层岩之间。

    罕那节的狂欢会持续整整的十天。杜微言已经第四次在临近午夜的时候忽然出现在夏朵面前,夏朵有些不满的拉住她的手:“微言,你是不是和谁约会去了呀?每个晚上你都不在这里。”

    杜微言忙:“没有。我就是四处逛逛啊。你们跳的舞我都不会。”

    夏朵的发辫有些散乱了,脸颊红扑扑的像是苹果:“微言,你的话说得越来越好了呢!”

    她们踏着月色往回赚杜微言想着心事,没有说话。

    莫颜确实每天都会出现在月湖爆有时到得比她早,有时又会比她晚一些,他们就地坐着,随便的说说话。很多时候他都沉默着听杜微言说,偶尔会侧头看她一眼。她辨识出他的眸中满是笑意。

    可她不是想和他聊天啊……她要瓦弥景书,可目前为止,莫颜从来没有告诉她和这个相关的任何讯息。杜微言掏出手机,看了看日历。再有大半个月,她就该开学了。

    第六个夜晚,莫颜出现在月湖边的时候,杜微言正坐在一条毛毯上,手边是一大罐桂花蜜。她回头看见他,笑着晃了晃那个罐子:“我请你喝。”

    他在她身边坐下,不小心压到杜微言的长裙。裙角是浓烈的石榴红,月光之下有着无穷的暖意。杜微言这一天并没有像夏朵一样穿着亚麻色的上衣,甚至头发也不曾盘起,她穿一件自己带来的白色T恤,V字的领口,胸口肌肤若隐若现。

    一罐桂花蜜见底的时候,杜微言恰好把自己暗恋的糗事说完,想起来有点心酸,也有点可笑,半靠着莫颜,迷迷糊糊的抱紧他的胳膊说:“我现在什么都没想,就想着怎么做好学问。”

    她的身体像火一样发烫,让莫颜觉得紧贴着自己胳膊的肌肤正在灼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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