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刚醒来时,梓蕊已经不在了,他们新婚之夜在宾馆里度过,是丘进的意思,定了三天的房,说,他们在这儿直接去商家回门,然后直接去度蜜月,给他们一个月的时间不用受到公婆的制约,总不能再说不让他们搬出去不公道了吧。不过说是度蜜月,也是工作,他们选的地点是美国,这样他们边度蜜月还边照顾那边的生意。此时就知道找个合伙人当老婆的好处,即使出差加蜜月,她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则刚胡思乱想了半天也没见梓蕊,会逃跑吗?他想了一下,决定坐起来,侧耳听,浴室没水声,她没在里面,看看窗外,凉台也没人,想了一下有点担心了,抓了件浴袍套在身上,房间里肯定是没有了,他决定在外室看看,他们定是蜜月套房,外面还有一个小会客室,而他的新娘子正在沙发上熟睡。则刚真是哭笑不得。
“丘太太!”他轻轻拍拍梓蕊的肩,梓蕊醒了,看到则刚,想了一下,确定自己清醒之后,嗯了一声,则刚叹了一口气:“亲爱的,你新婚之夜跑到沙发上睡,你让别人怎么想?”
“因为我不能把你的腿绑起来。”她打了个哈欠,“看来试婚是对的,起码可以知道对方的睡像好不好。”
“别告诉我是我把你踢下来的?”
“要我今晚拿个摄影机来录吗?”
“那就算了,万一儿童不宜就不好了。今天我们做什么?”
她想想摇摇头,倦起自已的身体她觉得这样很舒服,想想决定闭上眼睛决定再睡一会。可是她又被拍了几下,她只好再睁开眼睛,想了一下:“你想去哪,明天早上准时送我回家就行。”
“是回娘家!亲爱的丘太太。”
“在你家……我是说在丘家你还打算叫我亲爱的,或者丘太太吗?”
“也是个问题!”他点点头,把腿放在茶几上,自己靠着。
“这么不喜欢我的名字?”
“我只是不喜欢和别人一起叫你,叫你小蕊的是你的爸爸,姐姐,周妈那些人,我不是他们。梓蕊,商梓蕊太陌生了,感觉像是你的同学老师,或者邮差。叫一个字,梓,或者蕊,太娘娘腔。叫你老婆,好像会叫老你。你自己想想吧,你想我叫你什么?”
“爸爸说,妈妈怀我时,希望是男孩,取的名字是梓树,结果还是女儿,于是叫我梓蕊。奶奶有些失望,但还是去抱我,看到我,笑了,说是个小星星,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于是小时候奶奶会叫我小星星。奶奶已经死了,这个世上已经没人再叫我这个名字了,你要叫吗?”
“小星星?叫你星星好不好,小星星让爸爸妈妈听到不好!这个名字我喜欢。”
“随便你!怎么也比那两个好听。”她又打了一个哈欠,“其实你爸爸挺好,真的回你家,现在我得在厨房,我姐姐新婚第二天就是这样开始的。唐朝王建《新嫁娘词》上说‘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未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尝。’”
“跟你说了不能回家,那你还装?”他白了她一眼。
“因为他知道我不能说不,所以他才问的。除非被赶出来,不然你别想了。就你一个儿子,连女儿都没一个,你想不住在家里那怎么可能?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做到姐姐那么好,但我会努力。你别插手我和你妈妈之间的问题好不好?秀雅阿姨说得不错,你加入了,会更难办。”她叹了一口气,想想又笑了起来,“则刚,真的不爱我吗?如果你现在说爱我,说不定我会更有勇气面对你妈。”
则刚看着她,好一会儿,笑了起来轻轻的牵起了她的手,“我给了你我人生最大的承诺,我会对你一生一世,明知道你不爱我,可是我还是当宝一样把你抢回来,生怕你跑了,这都不够瞧让你有勇气对面对我妈?”
梓蕊想了想摇摇头:“我喜欢你,我从出世起就和华清在一起,那一次,我妈妈刚去世,我都不知道哭,因为她太忙,她有太多人要照顾,我也不知道死是什么,只知道家里很可怕,姐姐们哭,周妈哭,好像所有的人都在哭,连奶奶都在哭,我一个人跑了出去,跑出去才知道,外面……我没朋友,我看着别人玩,我想和他们一起玩,可是他们不理我,说我是干部子女,不能和他们玩,再后来,他们把我关在公厕里,还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家里没人发现我不见了,只有华清,他把我背回家时,奶奶说我不听话,我没看见姐姐们,周妈把我带去洗了澡,跟我说以后要乖,不可以这么皮,弄得这么脏回来,她也不知道我一夜是怎么过的,事实上没人想知道,那时我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后来有一天停电时,我第一次发病,家里才知道要问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得对,我和华清是一奶同胞,原本就亲近得很,小时候吃饭也会跟着周妈去后院吃,叫爸爸也不会,只会跟着华清叫‘首长’。也许就这样,华清和爸爸很不亲,回家了,也只会一个人回后院去,我们一起上大学,爸爸说他给学费,周妈不让,爸爸说,‘华清这么照顾小蕊,应该的。’周妈说,她是保姆,可华清不是。爸爸脸色很难看,话说重了对不对?周妈就是这么个人,她的意思我明白,她要华清有骨气,她给我们家做了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