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婚第二天便陷入了炼狱……
好色的人终究得付出代价。
「但她的父母已经过世了,你要与她离婚,她能去哪里?」石仲诚低问着。
「她仍是学谦的母亲,可以住在台中,依然有佣人服侍着。失去的只是唐太太身分而已。或许,日後会有一名爱她爱得挖心掏肺的人可以引导她走出自闭症的世界,那麽,她就不再是我的责任了。」
「好吧,也许分开对你们都好。但学谦怎麽办?」
「有差吗?他早已习惯没有母爱的生活。」又捻熄一个菸屁股。「而且,我怀疑她有爱人的能力。她的世界中只有好人与坏人,任何一个让她吃过苦头的人都是坏人。我令她痛,害她必须承受生子之苦,我是坏人。而学谦令她痛了二天一夜,他也是坏人。既然如此,就让坏人远离她的世界吧。」
久久不语,最後百件诚轻道:「我希望你会好好与她说明,而不是派律师到台中叫她签名盖章了事。」
「会的,我不爱她,但至少有过夫妻情份。」
多可笑,那个曾经令他爱到发狂的女人,如今却发现只是迷恋,并且毫不留情的结束所有关系。
是,他自私。但因为他累。
他要重新过回自己的生活,给自己寻回「家」的感觉。他要正常人的生活。
他要一名为他所爱,并且也回报他爱的女人。
***
阳光好强烈的穿透纱帘,同阒暗的卧室投照它无所不至约热情。灿亮得使人睁不开眼。一只纤白的心手怯怯的想拉拢窗边另一片厚帘,企图彻底将阳光阻隔在外。但手指方才触及厚帘,却教外头的日光映照出品润苍白的颜色,她匆匆缩回手。直至好半晌,才又将手探向日光处,微微抖颤了起来。
她怕阳光的猛烈,也怕黑暗的阴森;怕种种未知,也怕种种必经的路程;怕着生人,不喜让人接近。无奈的,她却得接受他人无微不至的照应,否则无法苟活於自己的象牙塔之内。
已是下午四点的时刻,阳光不再伤人,调和成舒适的温度。所以她坐在地毡上的身影又移动了下,纤柔的素影完全投入阳光之中,让日光照出她一张绝美的面孔,与细瘦若柳的身影。着一身的白,宽松的罩袍,身子绝对是瘦弱的,却看不出是否玲珑有致。
能住在雅致的别墅度日,并且有佣人支使,她大抵是人家所谓的「富家少奶奶」
吧。即使不喜出门,前庭後院都设计了怡人的景色供她消磨。
这样的日子算是好或不好?
自从疼她如命的父母相继过世之後,她的世界已然崩溃,再也不知如何过生活。
生老病死自有其一定的轮回,但在她的心世界中,无疑是一种永无止尽的痛楚。
她是萧素素。在双亲努力多年、寻遍良方、试过各种科学方法才终於生下来的试管婴儿。当时萧氏夫妇已近五十岁高龄,没有人会责怪他们欣喜若狂之後接踵而来的溺爱行为。何况萧素素是个不足月的早产儿。
不足月的小孩,身子骨大多比足月兄弱了些。尤其台湾的空气品质不良,呼吸系统易染上毛病。萧素素的过度受保护,源起於再出生时的体弱,令父母无比惶恐。如果可以,萧氏夫妇根本不想让宝贝女儿上学,所以她不曾上过幼稚园,往後的教育阶段有叁分之一的时间是请病假在家中休养的。老年得子,夫妻俩先後由工作岗位上办理退休,全心全意、草木皆兵的守护着这得来不易的女儿。他们不在乎这种病态的行为有多麽招人非议,他们只要掌上珍宝幸福健康,不知人间疾苦的活在他们严密的守护之下。
但他们会老、会死,体力不再能负荷得了周全的保护网,何况他们是在四、五十岁的高龄才产下一女。他们开始着急,急着想找一名会与他们相同疼女儿入命的男子来接续这个工作。
那实在是太简单不过的事了。萧素素的容貌不但集合父母双方的优点,并且更加美上数十倍,美得脱俗出尘不似凡品,如何不使男人趋之若?
在携女儿出门参加表亲婚礼的场合中,一名英俊潇、热情出色的男人出现了。
他热烈且盲目的追求她,也如同曾经动过此企图的男士相同,他也遇到空前的挫败与阻力萧氏夫妇绝不让人近他们女儿叁公尺以内的。
萧氏夫妇不仅上下学准时接送她,中午更亲自拎便当来学校与女儿共进午餐。有时她只有早上的课,他们更索性坐在校园一角等女儿下课。
从来没有任何人可以接近萧素素,即使她的同性同学也不例外。
但那男人锲而不舍的追求今萧氏夫妇动容了。若非萧母的身体变差,那男人是绝对不会有机会的,不管那男人条件有多麽好。
他们意识到自己的生命终究会走到尽头,而且也离尽头那端不太远了。那名叫唐的热情男子在适当的时机雀屏中选。他们将女儿交给了他。
萧素素向来是没意见的,因为她知道父母巴不得给她全世界最好的一切,因此他们的决定都是对的即使她完全不明白嫁人代表什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