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路检查验收组在段领导和领工区大小头目的陪同下来了,轨道车在看山屋前停下,车上的领导都纷纷而下,他们要徒步走完这段线路,他们要验证一下工务段在上报材料中写这段线路是标淮线路优质线路放心线路的真实性,领导们也频频点头表示对这段线路满意,只有那领工员却朝着虎子住的看山屋走来,当他看到屋里正在伏子擀面条的何依萍时,目光一冷,脸变长了,领工员领着豁子走到虎子跟前:
“我派你到这里是看山的,没让你**村里的女人,你怎么能公开领个女人在这里同居呢?”
“领工员,你别误会,你听我解释”
虎子急切地说,
“什么也别解释了,从今天起你被辞退了,这个月的工资到日子你到工区去领,你走吧!”
说完他像大领导那样挥了挥手转身朝轨道车走去,他一上车,轨道车就起动了,虎子想追到他们领导那解释清楚,可是怎么能追不上呢。
虎子望着远去的轨道车,看着惊慌失措的何依萍,突然蹦起来半尺高,挥着胳膊朝着轨道车开走的方向破口大骂。
骂完了,虎子觉得仍然不解气,他走进看山屋,踢翻了墙角的炉子砸扁了烧水的铝壶,然后背起简单的行李卷拉着何依萍朝山外走去,他们要走出大峡谷,走到山外面的世界里去寻找新的生活空间,
虎子和何依萍来到离鉄路八里外的小镇柳树湾,这个镇子依山傍水,有一国道就从怀中穿过,虎子认准这是一块风水宝地,他在这里一准有发展,一定能干出一番事业,政策变了,只要人勤劳,到哪也能致富,他就不信离开铁路,不再看山就能饿死虎子!何况柳树湾的镇长是虎子的一个远方舅舅
舅舅念一份亲情很快帮虎子在村口靠公路的地方租下了三间房子,先让他把何依萍安顿下来并顺顺当当帮他们办了结婚证,他还从镇里给虎子贷了三千元钱,让虎子作点小买卖。
虎子有虎子的远大理想和长远规划,他想依傍公路的优势先开个修理自行车火补汽车轮胎的小铺,挣了钱就在公路边开一个饭店,再开一个煤场他要让何依萍真正当一回经理,当一个真正的女经理
就在他们全身心十分投入地安排着自己的生活,热切而真诚地憧憬着美好的未来的时候,一场连阴雨彻底扭曲了他们生活的预定轨道
雨越下越紧,那每一条抽打着屋顶瓦页的雨柱好像抽打着虎子的心,虎子仰面躺着,他一只手把竦竦发抖的何依萍揽在怀里,一只手在她**的肩头摸挲,而他的眼睛却直定定地时着黑暗的空间,耳朵在立着听外边越来越急骤的风声雨声虎子突然掀翻了伏在胸膛上的何依萍,迅速地摸索寻找自己的衣服。
“虎子哥!你要干什么?”何依萍惊恐地向,
“依萍,这雨**下的邪,恐怕要出问题,我得回看山屋看看”虎子边穿衣服边说。
“看山屋不是有人吗?再说你己经被铁路上辞退了,还去干啥”
“依萍,你不知道,那人胆子又小,天生一个吃萝卜吃白菜的料,我信不过他。”虎子一边弯下腰一边系鞋带一边说。
当虎子直起腰,看何依萍站在他面前,她双臂紧抱在胸前,身子竦竦地抖着。
虎子伸开双臂把何依萍裹进怀里,深情地说:“依萍,我的乖乖,好好地上床睡吧,我去去就回来,等着我
虎子把何依萍又紧紧地搂了搂,在她明净而冰凉的额头上留下一个长长的吻,然后穿上雨衣扛了一把铁锨决然地闯进风雨中
虎子一路摸爬滚打,当他赶回看山屋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多钟。他的一只裤腿撕到了大腿根,像一面飘散挥动的旗。一只球鞋也张了嘴,暴露在外的脚趾往外渗着血。他跌跌撞撞地跑到看山屋前,横过锨把咚咚地砸着紧闭的门。
“喂!你**整个一个死人,雨下得这么大,洪水己经漫过了轨枕,你**还不赶快去设防护,两点多钟的客货都该通过了”
门开了,那人一只手提着裤子一只手揉着眼睛站在门口。
“虎子哥,你咋回来了,这又是雷又是闪电的,我一个人在这大山里真是有点害怕。”
“害怕!大老爷们有球个害怕的,这大雨要是火车脱了轨翻了车我看你还顾得上顾不上害怕。火车快来了,你赶快穿我的雨衣去铁路两头设防护,我去疏通一下涵洞泄洪,赶快把线路上的积水排出去”
那人在虎子面前有点发怵,也许是虎子的到来给他壮了胆,他顺从地从床下拉出备品箱取出了火炬和响墩。
虎子在他背上重重地拍击了一掌,自己也提着铁锨朝涵洞口冲去。
就在设完一头防护沿着轨枕头小心翼翼地朝另一头走去的时候,突然涵洞里传来一阵洪水巨大的轰鸣,一股巨大的因淤积受阻的洪水像被放出牢笼的猛兽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喧嚣奔腾着向河槽冲去。在闪烁的电光里,那人看见虎子在洪水里像一只装满泥沙的麻袋翻滚了两下,好像还和他招了招手就随波逐流不见了踪影那人踉踉跄跄地冲下路基,朝着汹涌的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