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雾蒙蒙的。我平躺在山顶上的草地上不小心睡着了,好像是四五个小时。我没有看表进行确认。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看起来就像是一副马上要下雨的样子。有风吹过的树林不断的哗哗作响,我倾耳听着那些来自禁林深处的声音,全身都放松了。
那样的懒散只能有几分钟,我伸了一个很大的懒腰,坐起来,检查一下伤口,发现伤口已经没有流血。斯内普留在雪地里的药我自己用了一点,给德拉科用了一些,现在还剩下大半瓶。虽然很舍不得,但是这瓶药是我现在唯一能够让自己不像德拉科那样发烧生病的玩意儿——如果受伤不算生病的一种的话。
我抹了一些药,重新绑上了新的绷带。深深的呼吸一次,肚腹的疼痛已经变得不那么尖锐和激烈了。慢慢的站起来——夜晚就要来临,如果我确定今天要在这里过夜的话,最好是把帐篷搭好。
帐篷,可以伸缩空间的魔法用品之一。使用钉子和锥子以及杆子就能塑造出一个大概的样子,却耗费了我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等我终于能够停下来的时候,我意识到脑袋的晕眩是并不是一个突如其来的症状,我爬进帐篷,里面除了yīn湿的草地和看不着的空气没有其他陈设。我只好把外套脱下盖在身上,把储物袋放在脑袋下面当作枕头,我想我需要休息。很长很长的休息。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几乎睁不开眼睛,摸摸额头,发现自己手的温度和额头的温度成了反比。额头很烫,但是手很冰冷。我蜷缩在没有被子没有其它任何取暖的物品的帐篷里发抖,一阵热一阵冷的感觉交替着不断袭来,我觉得耳朵有些轰鸣,然后就是嗡嗡嗡类似于飞机起飞时候的声音。到了后半夜,我隐约觉得自己被什么人抱了起来,然后那种嗡嗡嗡的声音让我根本听不清楚周围的声音。我似乎在做一个很长的梦,噩梦。梦里面的我被绑在冰山顶上,而我的头顶放着一个古代中国最喜欢玩的刑法——天灯。于是头烫得很,身体却冰冻到了极点。
我想我是梦魇了,仿佛是有很重的东西压在我的肚子上,额头上,然后是我的四肢,接着是我的背脊。在梦魇的迷茫中我似乎站在一个很大的冰块上,可是冰块下好像有熊熊的火焰在燃烧。冰块于是开始融化,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孩子,孩子——”
什么人在叫我,或许不是在叫我,虽然在我耳边说话,我有些茫然,说话的人是在跟我说话吗?我什么时候听到了声音的?
“孩子,孩子——”听清楚了,那是个男人的声音,一个很沧桑的男人的声音,搞不清楚年龄,只是感觉,那样的沧桑已经到了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的程度。
我努力的想要睁开我的眼睛,可是却发现不管多努力都是徒劳无功似的。我想要动动我的手指,或者是发出一个简单的声音,但是发现自己虽然已经有了意识,但是那个意识还没有清晰到能够让我睁眼——开口——抬手。我仍然在梦境里面。
“孩子,孩子——”那个叫孩子的人没有停下来,他好像是在不停的呼唤,一下一下的,规律而完整。
别叫了,我像这样说。很吵,我是这样觉得的。我想睡觉,想休息,我想对那个在呼唤的人说,放过我吧,让我闭上眼睛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的睡上一觉吧,你可知道,我已经有两个周没有好好合过眼了。为了赶时间我从来没在任何地方睡过超出三个小时以上的觉,背着德拉科的时候,你可知道我是多羡慕他,至少他可以因为受伤和悲痛而趴在我的后背上,假寐也好,休息也好,甚至让我都想说嫉妒了。
我都在想些什么呢?那种脑子里一团乱的样子,似乎有什么人在对我说话,或者还是那个“孩子,孩子——”的呼唤。我想睁开眼睛,再一次想要睁开眼睛,就在这时,有一双很温暖的手在拍着我的额头,然后是我的脸颊、下巴、脖子、手臂、前xiōng、小腹……那样温暖的感觉让我整个身体都温暖起来了。
“孩子,该醒来了。”
那是个很温柔也温暖的声音。我这样想着,指尖似乎在同时触摸到什么东西,接着我听到自己的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那只是几个单个的音节,没有任何连贯的意义。
“他没事了,很快就好了。”我听到那个男人这样说道,他的语气很平静,就和刚才那样平静的呼唤我一样。伴着那样平静而让人安心的声音,我再次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中,不知道那样昏昏沉沉的睡眠经历了多久,总之,等到我第三次有了意识,并且终于能够睁开我的眼睛的时候,视线所及的风景依然是我躺在银光城山顶上的模样:暮霭沉沉,天色灰暗,一切都预示着一场风雨即将来临。
没有帐篷,不是帐篷。我的头顶是一个像霍格沃茨学校礼堂里的那个大型天花板一样,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或者眼前所谓的外面世界也是一场魔法的表演;我所身处的房间,就像我在宿舍里躺着的时候那个小小的充满了各种东西的小屋子,放着几张床,是那种我在霍格沃茨学校里用过的四柱床;然后是装饰,如果不是我能确定霍格沃茨已经被毁得差不多的话,我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