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苏隆的迟到,市场部和贺总签下了合同,不仅承担了项目的大部份投资,还没注意合同上的条款陷阱。”童敬初稳稳地回答。
聂飞突然笑了:“童先生,你在开玩笑?双方签合同都会带上律师,而且市场部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同意那个贺总的任何要求?”
童敬初还是笑:“重要的不是起因,而是结果。当然,苏隆正在试图挽救,但贺总最讨厌人迟到,虽然他对苏隆还算欣赏,但贺总绝不会再给苏隆任何机会。”
聂飞皱眉:“就算这样,这次合同的失误也不关苏隆的事,我记得利南的工作责任中就有说明,苏隆只是去帮忙,没有义务承担责任。”
童敬初收起笑意:“聂飞,你还不明白,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如果苏隆与贺总串通,收受贿赂,故意让市场部跳进陷阱,害利南受到严重损失,他是要坐牢的。”
聂飞猛地后退一步。他没想到童敬初居然这么毒辣,如果真闹到法庭上去中,就算苏隆辞职也不可能善了。
“我后悔了,我为什么要给你一个月期限?但今天是苏隆大意了,不怪我……聂飞,回来吧,如果你不想苏隆出事……”
聂飞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呆呆地看着液晶屏上的苏隆。淡淡的黑眼圈说明了苏隆有多么疲惫,然而,他仍然用尽全力在争取。贺总似乎被说得有些烦了,随手把放在自已面前的水往苏隆脸上一泼,趾高气扬的和律师离开了会议室。
液晶屏没有声音,但聂飞完全可以猜得出发生了什么。
苏隆微垂着头站在原地,既没有去追,也没有愤怒地做出什么过激行为。市场部参与谈判的员工很快一边送上纸巾,一边状似懊悔地点头哈腰。苏隆只是漠然地接过,把脸擦干净,然后转身离开……
这一点也不像他所认识的苏隆。虽然他明白无论什么人,在社会里、工作中,总要学会妥协,可他真没想到,他心中个性鲜明的苏隆居然是这个样子。
聂飞夺门而出时,童敬初没有阻拦,他只是冷笑了一声。
直到回到企划部,聂飞耳边似乎仍然响着童敬初的笑声,这令他极为不安。
苏隆还没有回来。
聂飞踏进企划部的脚收了回来。他开始打苏隆的手机,然后发现无人接听;他去了茶水间,门敞开着,有企划部两名同事在里面喝茶八卦;他又去了洗手间扫了一遍,甚至还小心的在女士专用那间偷瞄了一眼……当然更不可能有!
他站在走道里发呆,完全想不出苏隆可能去哪里。
就在聂飞绞尽脑汁时,突然一个可能闪过脑海。他快速折身,又进了洗手间,把一间间隔间的门打开。
在开到最后一个时,聂飞发现不管怎么用力都推不开,而门内也静谥得没有任何声音。
“苏隆?”聂飞曲指敲起门板。
没有回答。
聂飞越发肯定是苏隆在里面,他又拨了一次手机,还是无人接听,而且听不到任何手机铃响。不过聂飞自已都做过关铃声的事,他当然不会放弃。
又叫了一会儿,聂飞觉得喉咙直冒烟,一股火气窜了上来,几乎不假思索的就提脚用力朝门踹去。
利南的洗手间很豪华,隔间比别的地方宽上一半,而且很长。
聂飞踹开门后,看到的是门被踹开带起的风把苏隆的流海吹得凌乱。
马桶盖着,苏隆坐在上面,两腿微分,手肘撑着腿,十指交握,头低垂着不知想些什么。他的身边笼罩着一种类似失意的气氛。
聂飞只见过苏隆意气风发、成竹在xiōng、或狡黠或霸道的模样,哪怕是偶尔间歇性的忧郁,也仍然不改主控权在握的习惯。而现在的苏隆,就像是落败的猫,躲在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独自舔伤。
一时间,聂飞甚至不敢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