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秒的时间,换成手机强力振动。
苏隆再不好装没听到。能同时知晓他家里固定电话与手机的人,必定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才会如此急切的想联系上他。
伸手摸到床头灯的按钮,打开,苏隆有些疲惫的揉揉眉心,没有看来电号码就接了起来。
“喂,我是苏隆。”
“……”电话那头短暂的出现静窒,然后一个听起来稍显威严的声音开始说话:“苏隆,我和你母亲的体外受精已经成功,很快你就会有一个弟弟……”
苏隆下意识觉得这是个恶搞电话,否则怎么连声音都和已经四十八岁“高龄”的父亲如此相似。
“苏隆,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老老实实的结婚,我还认你这个儿子……”父亲的语气虽然尽量和缓亲近,但苏隆仍能听出隐藏的一丝嫌恶。
“我拒绝!”冷冰冰的声音在黑夜中就像是尖锐的刀片,割得苏隆自己遍体鳞伤。
“……”对面不再说话,下一秒直接挂断。
苏隆冷笑着看着自己的手机界面显示“通话结束”,突然狠狠的把手机掷向墙壁。
清脆的机壳分裂声,电池摔在一边,自由落体翻滚数圈的手机屏幕一瞬间就变得漆黑一片。
“哈哈哈……体外受精?试管婴儿?”苏隆的大笑声干哑难听,到最后竟变得似笑似泣。“断绝父子关系?为什么要生我出来?……”
还有比这更疯狂的世界?身为高端知识份子,具备技术移民资格的教授父母,却无法接受有一个同性恋儿子,劝阻无效后,就像摆脱瘟疫一样逃去了国外。到苏隆成年为止,只有钱,没有亲情。
苏隆在十八岁时还存在幻想,以为只要努力,总有一天能得到父母的原谅。但回应他的,是父亲以断绝经济来源为威胁,要他去做心理治疗。
小时候,父母曾经多么引苏隆为傲,如今的反差就越大。苏隆无法忘记,当他被断绝经济来源,用第一笔打工赚来的钱咬牙飞往美国后,正在举办所谓艺术沙龙的父母看见他如同看见污物的惊诧莫名。
那种陌生的、害怕的、厌恶的眼神就像一根刺,牢牢的扎进苏隆心里,只要轻触就能鲜血淋漓。父母甚至没有向在场的客人介绍苏隆,而是立刻把他藏了起来。
苏隆一直认为,无论父母如何对待,生育之恩,养育之情总需回报。但一次又一次的推拒、误解,让他渐渐冷淡,直至心如死灰。
他没有病。他不爱女人,可这不代表他与AIDS划上等号,也不代表他是个残次品!难道同性恋就必须滥|交、吸毒?就低人一等?
他只不过是想有个人能爱和爱自己。
可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爱自己,怎么可能遇见另一个陌生的,毫无血缘关系的爱人?
爱情只是童话。随着年岁增长,苏隆越来越清晰的认识这一点。他喜欢过,可往往只有分手下场。社会太过残酷,没多少人能坚持住来自亲人与世俗的压力。性变得随便,身体可以满足,心永远是空的。
苏隆渐渐发现,人的适应力总是超乎想像,从轻易动心,到毫无波澜,不过是经历几次爱恨纠缠。
不需要多少时间,苏隆已经学会熟练地调情,不动声色地暗示心仪的对象与自己共渡一个美好的夜晚。天亮后,各奔东西,不会再多看一眼同床人的脸,甚至希望永不再见。
苏隆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都按着规划进行,事业有了,金钱有了,魅力自然不同凡响,在圈内何愁吃不开?
聂飞是他遇见的最大一个意外。
苏隆重重的喘气,任自己的身体倒在床上。他怎么会对一个rǔ臭未干、身份不明、年龄不明、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真假的聂飞这么在意?当发现聂飞离去时,他心底深处那种空了一块的感觉那么真实……难道,他真的对聂飞动了心?
神思迷离的苏隆耳边突然响起门锁转动的声音,他猛的惊坐起来,再凝神去听,耳边又恢复寂静。
苏隆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凌晨02:01。入室抢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