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就在这里住下,住洛门客栈的第一夜,是郭清河十八岁生日。
“啥!你十八了?不是吧?”老板娘白霜玉听说後大受刺激,她以为小姑娘十四五呢,这里的女娃十二岁来月经就能嫁人,十四五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二十往後就象吹气球似地下围倍儿长,就她这体格在这都算苗条的呢,这女孩哪象十八岁了,骗人的吧!
可郭清河觉得自己一夜之间,成了大人了。学校工地开工後,黎伟管工料进出,郭清河想帮他写账,黎伟说,“丫头你零花钱都算不好吧?怎麽帮我管账本?”哥哥郭倾云弄了辆两厢的小货车,做机动缺啥少啥要运啥他二话不说就开车出去,郭清河眼巴巴看哥哥忙进忙出,她不会开车,而且在这儿一坐上车就晕车!朱二在工地里监工兼打杂,他补贴白霜玉钱,让客栈厨房每天三顿烙大饼炒白菜阉牛肉给工地上的工人管饭,郭清河想做饭她能帮手了啊!她哥、黎伟、朱二、甚至白霜玉四个人齐吼她,“不许下厨房!”
“哥哥,我想帮你们,我长大了,我能帮上忙了呀!”郭清河委委屈屈。
其他三人都但笑不语,郭倾云拍拍妹妹脑袋,“嗯,你好好吃饭,好好午睡,晚上我回来前把作业写完。”他收了黎伟开出的工料单和朱二要他买的工具以及白霜玉让他带的柴米油盐清单走了,郭清河扁扁嘴,哥哥总而言之就是要她吃好睡好做好作业,就是最大的帮忙了。
郭倾云在武山县公交公司租了辆小货车,起因是从武山到礼县只有一辆车每天早晚通过洛门客栈门前,乡县里的公交就是很随心所欲那种拉,司机师傅想著准点就准点,晚点就晚点,有次工地上缺料,工人们就在客栈前的大平地上踢足球玩,公交车开到这,司机一看来了兴致,加入足球队一踢就半天,等想起来回去开车,车都被郭倾云开走装货去了。
随後司机师傅就和他们交上了朋友,有司机出面做保,郭倾云以极便宜的租金租了辆公交公司的小货车,有时去武山运货,有时去礼县买菜,有时开去县城里有手机信号的地方上上网看看股票什麽的,甘肃全省96%覆盖手机信号,不巧洛门就是那4%,连水电都是去年才全镇贯通的。
中国西北幅原辽阔,武山是甘肃蔬菜之县,礼县是玉石之县,而两县之间的洛门却相对贫瘠,教育设施和资源几乎空白。黎伟是个极会动脑筋的人,希望学堂不能全然依靠民间,而得依附政府和政策,他说动了兰州市的教育局局长王清伟,王局长与他同姓,名字也只差了一字,他建议王局长将省内的商业用途烂尾楼争取为教育用建筑,还楼於民,还楼於教育,然後,由政府投入大部分资金,再由他筹集小部分资金,建造起第一所希望学校、第二所、第三所……王清伟欣然同意,这是一件利大於民的好事,也是件政绩工程,不难做到,但难在想到的人。
这一天,郭倾云一早出去,黎伟给他个地址,去某县某镇某乡某村装车外墙瓷砖回来,这黎伟不晓得跟谁买的工料,地址远得妖异,价格又贱得妖异,白霜玉给他画了地图,估计早出晚才能归,郭倾云喝了半杯咖啡揣著钱走了,走前又交代妹妹三项纪律,“好好吃饭、好好午睡、做完作业。”
“啥作业没写完?又写拼音?”白霜玉凑过来看郭清河写作业。
“不是拼音!是英语!”郭清河大叫,拼音是小学生学的好不好,她十八了,这是高二英语作业!
“英语就英语,反正都跟画蝌蚪似的。”白霜玉为童养媳妇掬把泪,甩著头大波浪下楼了。
郭清河也很委屈啊,哥哥买回来高二的课本和习题书让她自己自学,可现在十一月了,哥哥没带她回去上学呀,那不用学了吧,再说英语,她早就会的嘛……她呀,不知道她哥一番苦心,郭倾云带妹妹住在这里自然不是长久之计,他每一次去县城都关注两件事,一件是港媒关於龙通集团的报道,另一件是交易几只股票,赚点小钱。
港媒报道了两次龙通生病危的新闻,但最後都澄清龙通生未死,而龙通集团开始从内地撤出,龙海舟一手创办的上海龙通生活广场易主,名字未改,但已由内地一名不知名人士不公开地全资收购。港媒纷纷猜测,龙通生得罪了内地某大佬,该大佬还与中央和公安势力关联,随便安了几个名目,就把龙通从内地赶回了香港。还有小道消息称,龙海舟未死,将回香港入主龙通。当然龙海舟死亡的消息早由中国海事局对外宣布,即便他未死,也是军火交易及毒品走私案的头号通缉犯,哪可能再现身香港,此消息不了了之。
郭倾云在县城用电脑上网,交易沪深股票。2006年国内个股全线飘绿,他股本虽不多,但倒腾几只个股对他而言实在易如反掌,每一次来,他卖出几只,又买进几只,赚些小钱,下一次,再卖出几只,买进几只,几次之後,股本稳中有增,净赚到四位数。他的目标是到明年年初,赚足五万元,除了飞一趟北京补办两人的护照,他还有足够的钱能买两张单程机票去法国。
他还奇怪呢,上海的王总总也联系不上,不过因为手头没多余的钱,倒养成了他精打细算的习惯,平时非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