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小插曲后,殿中又恢复了笙歌乐舞。这时,宫人们开始陆续进殿,手中端着各色珍馐美味,每一桌都会有专伺宫人在一旁布菜。柳语夕回座后,看着满桌佳肴却没有胃口,一天的时间,青鸾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莫不是被侍卫发现被逮了起来?如果真是这样,刚刚才换来的皇帝的亲口许诺也不知能不能救他。
柳语夕心神不宁地吃着菜,言灵在一旁拉了拉她的衣袖,“语夕,你看。”
柳语夕顺着言灵的手指看去,赫纳太宰脚边匍匐着一个宫人,不时地磕头,像是在讨饶。柳语夕看清他的样子,不过才十一二岁,正是在宫门前曾催促他们的那位小公公。
“他做什么得罪了太宰?”柳语夕问道。
言灵凑过来低声道:“那个小公公刚刚不小心把酒水泼到了太宰身上。”
言灵刚说完,就听那赫纳太宰冷声道:“拖出去,斩了。”
那小公公一听,吓得脸色雪白,他情急之下竟爬到尘枫身边,拉扯着他的衣袖:“殿下,殿下,求求你,救救小人。”
尘枫既没有踢开他,也没有说话,只微微笑看他不停地磕头,似乎觉得很有趣,一边欣赏一边饮酒。
尘枫一直没发话,那小公公眼看就要被赫纳使者拖出去斩首。凌轩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太宰大人,何须动怒,不过一个小小宫人。这喜庆的日子见血可不好。”
赫纳太宰把酒杯往桌上一搁,“天元便是这般待客吗?一个小小宫人就敢对本官无礼。”
在凌轩看来牺牲一个小宫人倒无所谓,可是两国间能和平解决问题当然最好,却没想到这太宰不仅目中无人还不通人情,眼中冷色一凝,伸手一挥,便有宫人上前去押那小公公。
“太宰如果认为杀了他才能解气的话,那凌轩就帮你代劳了。”凌轩说完,太宰脸上尽显得意之色。
“语夕,那小公公好可怜。”言灵眼巴巴地看着柳语夕。
柳语夕低下头来吃着自己碗中的菜。
楼言灵伸手推了推柳语夕,“语夕,你帮帮他好不好?”
柳语夕放下手中筷子,抬起头来对楼言灵道:“不是我不想帮,而是我帮不了。”
“语夕,只要你愿意,肯定能行。你看那赫纳太宰多可恶,你去挫挫他锐气。”
柳语夕低叹一声气,转过头来。此时,那小公公已不在挣扎,满脸死寂。被几个宫人拖着往殿门外走。
不知为何,柳语夕看到那样死寂的神色想起了风延,她不希望看到这样绝望似解脱的神情,一声“慢着”脱口而出。
一旁的言灵见柳语夕出言,脸上欢喜难掩,“语夕,我就知道你不忍心。”
柳语夕勉强回她一笑,“我也没有把握能救他,只能试一试。”
赫纳太宰眼神不善地盯着柳语夕道:“小姑娘,你也想来管管这闲事?”
柳语夕走到太宰面前,盯着他道:“太宰大人想知道我天元为何能富庶繁荣,强于边疆蛮荒之地吗?”
柳语夕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虽然大家都不喜这位目中无人的赫纳太宰,但却没人敢直接挑衅他,更何况还贬低他的国家。
果然,赫纳太宰听后,双目赤红,大力在桌上一拍,几只碗碟应声而碎。
“语夕,回来。”柳霆暄虽然在吼她,但听起来却有丝赞扬在其中。
柳语夕瞥他一眼便收回目光直视赫纳太宰。
坐于一旁的尘枫倒是来了兴趣,歪着身子仰着头看她,“说说看,是为什么?”
柳语夕扫他一眼,淡淡的声音道来,“国之根本在于民,如太宰这般滥杀无辜,就算拥有再强大的军队也不可能创造一个强盛的国家。”
说到这里,皇帝看向她的目光更多了几丝不明的神色,似惊奇,似怀念。他对柳语夕招了招手,“丫头,过来说给朕听听。”
柳语夕应了一声拾阶而上,立于御前,此时,楼言初,凌轩,凌昊,韩易潇,仲文,仲武等等年轻皇子和大臣纷纷成弧形包围着她,而她就像动物园的动物一般被人打量探究。
柳语夕目不斜视,“有一个强大的军队是国家立足的根本,但军人也是有家人的,他们的家人也就是这样普普通通的贫民百姓。”柳语夕说着又转向太宰的方向,看着他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的脸道:“作为上位者不高兴便胡乱杀人,只能让你的子民对你失去信心。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的亲人,朋友不会心痛吗?不会仇恨你吗?在我天元,强盛至斯,皆是因为我国皇帝和臣民都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在赡养孝敬自己的长辈时不应忘记其他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老人,在抚养教育自己的小辈时不应忘记其他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孩。”
柳语夕指着那呆呆愣愣的小公公道:“这小公才不过十一,得罪了太宰大人您,您便轻而易举地要了他的命。可在我天元,他好好生生地成长了十几年,皆因我皇仁德。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