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座在上的太后不解道,“宁雅,到努达海家不合你的心意?”
“太后对奴才姐弟三人的恩典,奴才感激不尽。”宁雅不慌不忙地回答,“只是阿玛额娘才入土不久,奴才三人现在正是热孝在身,实在不方便打扰将军府。若太后垂怜,奴才愿意带着弟妹到大觉寺为家人诵经守孝。”
太后听了对努达海先前的自告奋勇不禁有了点看法。格格和世子自有皇家照顾,再如何也轮不到去外臣的家,宁雅的一番话倒是在情在理,努达海一下子带回三个守着重孝的皇亲,传出去让亲贵们暗地里也少不了闲话。
想到这里,太后拍板,“宁丫头是个孝顺孩子。只是克善才大好了,寺里头太冷清也不适合调养,格格和世子的住处,依哀家看就去岳乐那儿,都是自家亲戚也没那么多礼数。”
新月听到太后的话,脸上显出一点失望来,本以为自己可以从此能天天看到努达海了,没想到宁雅说了几句话就让太后改变了主意。新月一脸失落伤心的神色,跟着宁雅和克善后头恍惚地向太后和皇帝谢恩。
谢了恩,一行人退出大殿,走到廊外。
新月一脸哀戚地看着努达海,“将军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新月无以为报,只有放在心里了。”
宁雅听了这话,脸色立马就黑了一半。新月是怎么回事?离慈宁宫还没出多远,到处都是宫女太监,她居然毫不避讳,公然和一个男子说这样的话,传到太后耳朵里,端亲王府的脸面就别想要了。
跟在身边的翠竹眼神里更是震惊。这个新月格格脑子出毛病了!一路上只会哭,世子的病没帮上半点忙,连照顾都搭不上手。这会儿又满口说威武将军才是她的救命恩人,完全把自己姐姐丢到一边,也不想想亏了宁雅格格机警,否则她早就被流寇掳走了。翠竹看着新月心里头直撇嘴,为自己主子不平。
见那努达海一脸感动地还想再说什么,宁雅立马掐断话头,淡淡地说;“不劳将军护送了,太后已经传旨,午后就会送我们去安亲王府,我们还得快些回去收拾收拾。”宁雅对努达海没什么好感,又见他和新月这幅依依不舍的样子,更觉得碍眼。
幸而努达海还算识趣,没再做出格的事就主动告辞。
新月心里埋怨宁雅对救命恩人努达海的冷淡,可也不敢多话。一边拿眼睛偷瞄着努达海离开的背影,一边委委屈屈地跟着宁雅回到暂住的宫殿整理行装。于是,事情就这样决定了。宁雅姐弟被送往安亲王府暂住,等出了孝,指婚后再研究以后的事。
出了宫,宁雅一行受到了安亲王府的热情欢迎。
刚下轿子,就早早有人通报进去,一路行来,王府总管,和家丁仆佣等,全都匍匐于地。“格格吉祥!小世子吉祥!”
安亲王岳乐按辈分是宁雅的堂叔,进到大厅后,宁雅三人立刻行礼:“见过安亲王。”
岳乐坐在上首受了礼,指着继福晋纳喇氏,“这是福晋,日后有什么需要,直说便是。”
纳喇氏往前迈了一步,笑吟吟地看着宁雅。宁雅也端详着她,见她雍容华贵,通身透着和额娘一样的沉静气质,心中自然产生了一股亲切感。
“到底是端王爷的女儿,相貌谈吐自是不凡。”
宁雅谦虚:“福晋谬赞了,宁雅不敢当,以后我们姐弟要多多打扰福晋了,还请您别嫌我们麻烦呢。”
“瞧这张小嘴多会说话,从今儿起就当这里是自己家,缺了什么只管开口。”纳喇氏对宁雅落落大方的表现很是满意,当下就拉着宁雅的手嘘寒问暖起来。
就这样宁雅姐弟住进了安亲王府,福晋把府里一座自成格局的清静院落拨给了他们住;另外,再派了四个丫头和两个嬷嬷来侍候他们,还送来一些锦缎布匹,都是素净的颜色;隔了两日又送来几盘首饰,都是银质的簪子什么的,不但做工精巧,而且也符合宁雅和新月的身份,不显张扬。
宁雅也懂得投桃报李,对服侍他们的下人格外宽容,常会赏些东西。因而安亲王府的下人都很喜欢这个和硕格格,伺候他们也格外上心。
岳乐的妻妾虽多,子嗣却多半夭折,膝下只有一个纳喇氏生的嫡女,4岁的柔嘉。宁雅三人的到来给安亲王府多添了几分生气,纳喇氏时常找宁雅说话,宁雅的善解人意让纳喇氏对她印象极佳,简直当成亲女儿般疼爱。
除了和安亲王府打好关系,宁雅也没忘记照看弟妹。
一安顿好住处,克善的生活就变得十分规律。每天吃过早餐,定时送他去宫里的书房,和阿哥们一齐念书,下了课就在教场里跟着师傅练功夫。等回来,宁雅都会考核他当天所学的功课。到了休沐日,宁雅也会拜托安亲王带着克善去郊外骑马,劳逸结合,省得变成书呆子。
至于新月,那日在宫里她对努达海的表现让宁雅心中生出许多警惕。本以为到了安亲王府能清醒些,谁知新月对谁都是畏畏缩缩的,一点拿不出多罗格格的气派,叫安亲王夫妇看得直摇头,连累宁雅硬着头皮替她打圆场。更可怕的是,还总缠着宁雅带她出去,说要感谢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