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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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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午后阳光从窗台倾斜而下,碎金似散落一肩,历经艰险终于修成正果爱侣一齐等待孩子降生,男主角情深似海,感动多少怀春少女。

    她神情一窒,无知无觉时手已经放在他头顶,兴许真有血脉相连一说,或者只是臆想,那孩子在肚子里舞一套太极长拳,惹来李慕傻笑不停,乡巴佬似顶一双星星眼,抓着顾南风大喊大叫:“动了动了动了————你摸摸,真在动,真,这小子真聪明,他认得老子是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南风十指收拢,想象自己已习得九yīn白骨爪,要卸了这白痴天灵盖。

    一屋子人不知何时走了个干净,只剩下他俩,一个发傻,一个发呆,顾南风扶着腰勉强站起身来,而李慕还跟残废似瘫坐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万事了就滚吧——”

    李慕那可玻璃心早已经被碾得渣滓都不剩,豁出去不要这张老脸,也不能丢了老婆孩子。

    药已经重新热好,李慕拼了老命站起来,端着药碗蹭到顾南风身边去,脑袋跟随她视线灵活转动,争取多得些出镜率。“胡太医说你身子受过寒,只怕抵不住生产那道关,你看,为着你自己,为着咱们孩子,多少喝一口吧。嗯?老婆…………”

    顾南风只有一个字送他,“滚——”

    要说死皮赖脸勇往直前就是李慕同学天性,被这样羞辱,他依旧笑得出来,仔细看左边嘴角还孤零零挂着个小梨涡,可用“天真可爱”四个字形容。

    “你吃过药我就滚,立刻,真从你脚底下滚到门廊。好小七,好老婆,求求你喝一口…………”

    顾南风无奈,“太苦。喝不下。”

    李慕显然会错意,仍在想尽办法惹她一笑,“这样,我从门廊再滚到院子里那月牙门下面怎么样?喝一口?”

    顾南风继续摇头,“谁稀罕看你耍宝。”

    “好吧!”

    “你说什么?”

    李慕仿佛下了天大决心,一副视死如归壮烈模样,“你喝一口,我陪你喝一口,怎样?”

    还未等她点头答应,他便是生怕她拒绝似,先给自己灌一口,那味道何止苦,古怪复杂无以言说,李慕那张脸痛苦地皱成一朵老菊花,好半天舒展枝叶,强颜欢笑地送一勺到她嘴边,顾南风心慈手软,没来得及躲开,任他灌一口苦水。

    这俩人都呆,你一口我一口地吃药,哪有传说中浪漫,俩人都苦不堪言,泪洒心田。

    到最后李慕叹一口气吟诗作赋,“老婆,你说我俩这也算是同甘共苦了吧。”

    顾南风不理他,只说:“这药是滋yīn吧,你要当心,别闹得成了柳下惠。”

    一时间,老菊花似李慕脸更加扭曲。

    得了富贵忧郁症顾南风同学难得有个好心情,拍拍李慕仍在震惊中脸,自顾自喝茶绣花去。

    可是流氓就是流氓,不能对流氓有丝毫同情。

    晚上顾南风洗澡,这人死乞白赖坐在屏风后头就是不肯走,丫鬟们也没胆子敢,只得任他胡闹。

    待她穿一件薄衫出来,他即刻单腿跳迅捷地冲过来,估计膝盖还肿着,不害臊地一把抱住顾南风,扭扭捏捏在她身上乱蹭,一个大男人跟小媳妇似靠在她肩头,委委屈屈说:“老婆老婆,那药没整出毛病,你看你看,真,不信你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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