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忽然惊醒,睁眼后却不记得梦到了什么,总之心里空落落的,努力再睡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青树翻个身,怔怔地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
不知过了多久,背后的人似乎醒了,大概有些口渴吧,起身倒了杯水喝下,他不知道她已经醒来很久了,仍旧轻手轻脚地上床,把被子往她光裸的肩上拖拖,又捞到自己怀里,脸在她颈肩处蹭了两下,贴着重新睡下。
耳窝热热的,都是他吐纳间的气息,这个人睡觉的习惯还是不错的,顶多在沉睡时呼吸声重了点,这么多年来倒没听到他有什么扰人的打呼噜声。
人生真是无常,初初几年前她见到他还要拘谨地叫一声“宁大哥好”,现在呢,自己却为他生了个孩子,纵使当初天大的委屈和不甘心,如今也只是在他怀里轻叹一声,到最后,自己竟似离不了了。
……他呢?
昨夜两人□时他说爱她,目光灼灼地罩住她欲逃开的眼睛,一边把他的力道送进她最脆弱的深处,一边不容她躲避地说出从不曾出口地话,这么多年,她是知道他的,他一直藏得极深的东西,一旦被拿了出来,是绝对不容许被轻慢无视的,所以她躲不了,也根本不敢躲,在那个过程中,只能接受,他的占有,他的……爱。
她记得他眼里越来越浓的狂喜,整个人愈发地野起来,把她往死里折腾,她被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左右着,竟婉然允着他这么鞭笞了自己半夜,不抗不拒,呻吟着,妖娆着,以被凌虐的哭泣和喘息,把他彻底逼疯。
结束了以后,青树昏昏欲死,他抱自己在怀里,心肝宝贝地唤着,哄着,亲着,她突然间想,也只有这么一个人,能这么无遮无拦的疼着自己了。
眼皮沉极了,身体酸痛,她恍恍惚惚地回忆并不漫长的过往,想,这几年,他是否辛苦,是否值得。
记忆中的那个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只是记忆了,那些委屈和不甘,到今日,也只化作一片云烟,轻飘飘地向记忆深处消散.
似乎一切都已踏上轨道,宋桐语最终还是没有走成,青树有些欣喜她的留下,也有些遗憾不能接手本来已在谈的事业,宁连城不愿她辛苦,只象征性地安慰几句,竟不说一句诸如“你若真要要,我们自己来做一个”的豪言壮语,一点都没有宁氏风格。青树暗自腹诽了一阵子,又被远澜小盆友打了叉,好在小盆友招猫惹狗的事挺多,她也没什么闲工夫去惆怅了.
各位读者早已看得昏昏欲睡,要虐宁老大的呼声日益强烈,青树暗想,反正最近一直无事,天气也不作美,除了下雨还是下雨,昼也下夜也下,也不怕天穿了,yīn天没事干会变态的,有人说,中国一大传统就是yīn天打孩子,可青树舍不得,要不,就虐一虐男猪吧
天气的确yīn了很多天了,青树拿了把伞出门,宁远澜今年九月份被送到了附近的幼儿园,小姑娘和其它小朋友一样,娇气得很,初初入学都像被送进屠宰场的小猪崽一样嗷嗷尖叫,青树没办法,头一个星期就陪在园内,寸步不离女儿目光所及之处,起初也有几个学生的家长伴着,人家待孩子习惯了新环境就放心离开,偏偏宁家小千金和别人不一样,一刻不见妈妈身影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青树好说歹说天上地下的道理都讲了个遍,没用。
宁连城说得轻巧,叫她狠狠心,送她进园后转身就走,也不想想自己第一天和她一起把女儿送过去的时候见女孩哭得跟小花猫似的就马上心软要带女儿回家的事了。
最近还好一点,青树能在女儿玩得想不起来妈妈的时候回家了,只是在放学的时间再去接她的时候,女儿依然哭得像被后妈虐待过似的。想起那个小哭气包,不由得叹了口气,暗道自己是否过于溺爱了,孩子的教育问题可大可小,她好像真的不在行。
也不能指望他的,都是说起来一套做起来又一套。宠得比她还凶,看她有时教育女儿还会嫌弃自己方法不得当,不够“民主、人道、开化”,没错,这都是他的原话,看她气不打一处来的时候又抱着女儿过来做和事佬。
秋风渐浓了,天空并未落雨,只偶尔有早前积在两旁行道树的宽大树叶上的水滴被风吹下来,一滴一滴不时洒在青树身上,脸上,并不觉得烦恼,身边时有行人经过,青树此时心无杂物,行走时甚至能闻见那些开始泛黄的树叶的潮湿的清香,这一段路不算远也不算近,青树听见身后似乎有车门开合的声音,但并未回头,继续往前走着,渐渐觉得那步伐的节奏和落地的重量异常熟悉,转过头。
NO,亲们要失望了,来的并不是纪远东,还是讨人嫌的宁老大。
青树歪头看着讨人嫌的丈夫,轻咦了一声。
宁连城伸手拿过她手里的伞,解释,“今天下班得早……我远远看着像你,估计是来接澜澜了,和你一起去吧。”
青树嗯一声,手搭在他臂上,两人一起去接女儿回家。
其实他在她后面跟了很久,看她沉静地走在他的前面,他想早点下车却被一些莫名的心绪阻止了,似乎是怕打扰了她似乎自成一局的世界,又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