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要不,下礼拜?”
纳兰把脸埋进了花丛里,唉声叹气的说:“那怎么能一样呢?你要去渡蜜月。没有你,就不会这么热闹了……”
安心莞尔一笑:“我们只是跟两家的父母去上海见见雷钟的奶奶。一大帮人一起去呢,算蜜月吗?”
“当然算了。”纳兰把捧花递给她,“对了,我刚才听见司仪跟雷洛嘀嘀咕咕的,说要让每个人讲一句话呢,你会说什么?”
“我会……”安心正在凝神苦想,安一林已经敲门进来了:“打扮好了没有?大家都在等着新娘子了。”
婚礼的仪式安排在酒店的花园里举行。
远远的看到那个鲜花和气球扎起来的拱门,安心就有种想要微笑的冲动,想忍也忍不住。尽管纳兰偷偷的在背后不停的掐她,一个劲儿的压低了声音提醒她:“今天可是你最重要的一天。矜持一点……要矜持一点……”
她还是忍不住。
她看到头顶的天空那么的蓝,丝丝缕缕的白云那么的可爱,初秋微凉的风里混合着淡淡的桂子香,远处花圃里的小菊花开得那样五彩缤纷,还有……拱门下面那个等待着她的男人脸上涌动着那样温情而期待的笑容……
怎么能让她忍得住呢?
于是新娘子就这样一直笑,一直笑,一直笑到了司仪让她说一句话的时候,也没能忍住。她就带着那么不矜持的笑容说:“终于把他划拉到手了——我心里总算是踏实了。”
而新郎则含蓄得多,凝神想了很久,才想出来两个字:“很好。”
司仪不依不饶的追问:“什么很好?”
雷钟又认认真真的想了很久,补充说:“都很好……”
再追问,雷钟笑答:“你主持的很好。”
他主持的应该是很好,因为所有的人都在笑。安心于是发现大家好象都不怎么矜持——只除了纳兰。不过这也情有可原,她是生平第一次当伴娘。安心于是想:“我已经收到纳兰的若干个白眼了。我大概是史上最不受伴娘待见的新娘子……”
只可惜纳兰的矜持也没有坚持到底:到了闹洞房的时候,纳兰终于狼性大发。事后解释说:“我为了让你的婚礼留下一个毕生难忘的洞房印象,特意上网搜了好几天,什么拐弯抹角的花招都被我搜到了,经过层层筛选,拿出来的可都是上得了大雅之堂的精品。为了你,我都成了闹洞房的专家了——我容易么我?”
安心只能长叹:“姐姐你真是太不容易了。不过你好象忘了……你也是要结婚的。”
纳兰得到了肯定,感动的直点头。而对于安心的后半句话,她不是压根没听见,就是自动过滤掉了。
当闹洞房的客人们大发慈悲的离开之后,安心揉着发酸的腮帮子问雷钟:“我今天是不是应该再矜持一点?”
雷钟却摇了摇头,很怜悯的说:“不用。要求你矜持——对你而言难度太高。”
“听起来不象什么好话,”安心狞笑着凑了过去:“你什么意思?”
“你好象想得太多了,”雷钟笑道:“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安心哼了一声:“你明显是在——歪曲事实。”
雷钟俯下身轻轻吻她的额头:“好啦,今天可是我们洞房花烛夜,很有纪念意义的时刻。你现在的表现好象有点煞风景哦。”
“这样有纪念意义的时刻,”安心抚弄着他的衣领,不知不觉放软了声音:“你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有纪念意义的话?比如说……爱我什么的……”
“好吧,”雷钟笑着说:“我爱你,非常爱你,永远爱你。”
安心有点泄气:“听起来没有什么诚意啊。永远是多远?”
“永远就是……”雷钟握住了她的手,十指交缠,温柔的按在自己的xiōng口:“就是从现在开始,把每一个现在和下一秒钟都计算在内。”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