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雷钟靠着床头,正摸索着看一本盲文书。她一扑过来,立刻弄乱了页码。雷钟忍不住叹了口气:“我还没来得及夹书签呢……”
安心抽走了他的书,抱着他的腰嬉皮笑脸的贴了上去,“夹书签很重要吗?比我都重要?”
雷钟揉了揉她的短发,露出一点好笑的表情来:“当然是你最重要。”
安心凑过去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这还差不多。”
雷钟把她拉进自己怀里躺着,一边问她:“你妈妈什么时候回来?你们戴着耳机聊天,我只能听见你说话。”
“大概过半个月吧。”安心的手指在他的脸颊上慢慢的打着圈,神态之间忽然多了几分犹豫。雷钟立刻就察觉了,反问她:“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大喊大叫,兴奋的要拆房顶吗?”
“是这样……”安心趴在他的xiōng口长长的叹了口气:“你知道,彭伯伯,恩,就是我的继父。我一开始,对他很有成见,干了不少欺负人的坏事……”一抬眼看到雷钟唇边浮起的浅浅笑容,决定还是把这一段忽略过去:“恩,可是,问题就是,这几年,他把我妈妈照顾的真的很好。好到……我妈看起来容光焕发,好象年轻了好几岁……”
雷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不是好事吗?”
“当然是好事。”安心咬着嘴唇,很苦恼的把下巴支在了他的xiōng口上:“问题是……,见了面……我该怎么称呼他呢?”
雷钟恍然大悟:“原来你是为这个发愁?那你原来叫他什么?”
“原来……”安心难堪的把脸埋进了他的睡衣里,含混的说:“原来什么也没有。”
雷钟又笑:“什么叫什么也没有?”
“就是……就是当他是透明的,看见了也装没看见。”安心灰溜溜的叹了口气:“是不是有点过分?”
雷钟撇了撇嘴:“岂止是有点过分?”听到她唉声叹气,又不忍再逗她,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长辈不会跟你计较的。你现在转变态度,他只会感到高兴。”
安心想了想,又问:“你说,该叫他彭伯伯?还是……叫爸会不会很肉麻?”
雷钟反问她:“我们如果结婚的话,你不是要管我父母叫爸妈的吗?你觉得肉麻吗?”
安心愣了一下:“那怎么一样?”
雷钟抬起头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到底有什么不一样,要靠你自己想了。反正也没有人逼你。怎么样叫都好——自己认真想一想。”
安心沉默了片刻,忽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于是坏笑着在他的脸颊上捏了一把:“你刚才说,结婚的话管你父母叫爸妈——这算不算求婚啊?”
雷钟不禁失笑,“不算吧?只是打了个比方……”
“哦?”安心拉长声调:“是吗?我的无名指戴十二号的戒指。”
雷钟又笑:“什么意思?”
安心也笑,“没什么意思。”又等了一会儿,终于绷不住,扑过去捏他的脸:“我让你装,我让你装。”
雷钟笑着躲开,安心一把揪起枕头要摔过去。却不料枕头一拿起来,立刻露出了藏在下面的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
安心顿时一愣。抬头看看雷钟,他只是抿着嘴微微的笑:“发现了吗?”
安心丢掉枕头,小心翼翼的拿起了盒子打开。深色的丝绒垫子上是一枚样式古朴的戒指。铂金底座上镶嵌着一枚椭圆形的冰种翡翠,在柔和的灯光下流动着剔透的rǔ白色萤光和一点点不经意的岁月沧桑。
雷钟静静的靠了过来,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身体。温热的气息就在耳边,痒痒的拂动了鬓边的碎发。让安心觉得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沉沉的落进了她的心底里去:“这是我祖***婚戒,历代的规矩:传给长房的儿媳——我妈刚拿给我的。”
安心只是怔怔的说:“哦。”
雷钟吻着她的耳朵,低低的笑了:“好象在这种情况下,你应该说点什么吧?”
安心却反问他:“这算求婚吗?”
雷钟又笑:“你说呢?”
安心站在流云轩玫瑰色的试衣间里,小心翼翼的提起礼服的下摆转了个圈,扭过头问旁边一脸沉思状的纳兰:“感觉怎么样?”
纳兰站在一旁,身上穿着一件米色的伴娘礼服。眉头微微蹙着,一副深思熟虑的表情:“似乎……布料有点硬。用纱不好吗?”
安心却摇了摇头:“纱太软,跟下面的那层布料配在一起就不能发出那么明显的声音了。”
纳兰的心微微一抖,目光下意识的落到了她的手腕上。素来不爱戴首饰的安心,自从回来之后,就总是戴着这个款式很罗嗦的手链——铂金的链子上挂了很多铃铛、星星和树叶,稍微一动就会刷啦刷啦的响。用纳兰的话来说:“又贵,又罗嗦,样式实在是——太过复杂了。”可是,就在一秒钟之前,她却忽然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你说,腰带用不用再加长一点?”安心还在问,纳兰将心底里涌起的一点动荡勉强按捺下去,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