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将军,别发呆了,吃点东西吧!”一声铿锵有力的话语传来,打断了该男子的思路,缓缓的转过了身。
屋子里燃着火盆,温暖洋洋,一张圆桌摆在正中央,上面摆满了各色菜肴,以及一坛老酒,桌旁坐着两个高大壮硕的人,其中一人满脸钢髯,身躯如熊,给人一种粗狂的感觉,另一人古铜色皮肤,无须,脸孔如刀削般冷冽,一双眼眸开阖间闪动着团团精光。
这二人正是雷鸣与顾高月,而那名病怏怏的年轻人则是我了。
数月前,雷鸣与顾高月在塔干沙漠大战一场,救出了杨我,随后仗着惊人的手段,冲出箭雨,借着夜色甩脱了宋府大军,一路朝着塔干沙漠以北的吾州而来,最终在此地落脚。
当日我受伤甚重,若不是有宝甲护身,我早就死了,饶是如此,手臂双腿等部位也多处受了刀伤,严重处深可见骨,失血严重,被顾高月二人带到吾州经过多日的救治,方才留得一条命在,一直调养到现在,可还是没有完全恢复。
身体有病尚可医治,但心里有病则无药可救。
我来到这个世界可以说是无亲无故,好不容易在战火中找到了安慰,兄弟、情人、美妞、朋友,原以为此生不算遗憾,可没想到天意弄人,沙漠一战,让我失无可失。
“我说你能不能别板着脸呐,不就是被人陷害了吗,你要是想不开那就说一声,雷爷拎着大锤,把害你之人砸成肉泥给你解气!”
雷鸣一扬脖子灌了一大碗酒,说的轻松惬意,可听在我耳中,却犹如刀扎一般的痛。
敌人?如今谁才是敌人,赵文卓吗?倘若没有元帅的许可,就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样做,可如果是元帅,那又是为什么,此事军师可知晓?倘若真是元帅所做,那么军师定然脱不了干系!
昔日柔情,难道真是南柯一梦,那倒真不如让我自己也丧命在一梦中!
“老二,你怎么说话呢?再敢胡言乱语就出去!”
顾高月呵斥一声,起身去搀扶我坐下。
看着面前的酒,我抛开理不清的杂念,端起碗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水,呛得我眼泪横流,模糊中,雷鸣那满是黑须的脸孔渐渐演变,活脱脱一个大号的阳天再此。
昔日的豪言壮语犹在耳畔回响,我从怀中掏出两枚染血的箭头,那是阳天二人在尸山中将我扔出去时塞在他手里的,也是我们当日出征时的信物。
望着箭头上已经干涸的鲜血,我眼中闪过了浓浓的杀意,不论是谁,既然我未死,那么此仇不报,九泉之下不得安生!
“二位兄弟,大恩不言谢,他日我必报,请干了这碗酒!”
我打定主意,整个人顿时重新焕发了神采,虽然他名义上算的上是我的手下,但实实在在他们是拼死救了我,算的上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当他们是兄弟,那也是无可厚非,我端起面前被雷鸣斟满的酒碗,再次一饮而尽。
“嘿嘿,这就对了嘛,多大的鸟事啊,只要你说一声,雷爷三两锤就给你办了!”雷鸣喝着酒,狂笑,根本就没把我当上司。
“哈哈哈,杨将军客气了,今日是你重生之日,古某敬你一碗!”顾高月面带微笑,豪气云干。
自从我被救回来,一直都是沉闷不语,直到此时,方才解开心中结,整个人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