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出走。正是那次鲁莽离家使我保住了性命,家族斗争当时相当激烈,十来个兄弟姐妹都死了,只有我和我的同父异母哥哥活了下来。哥哥待我算不薄,见我立誓不结婚后就分了一点钱财给我,助我开了这间衣铺,使我不再受旁人欺凌。”
“夫人,您真不简单”我感叹称赞。
“简单也好,复杂也罢,全是被逼出来的,”她微笑凝望我,“不知为什么,看到了您,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努力的女人。您虽受公爵宠爱,但不以为傲,也没恃宠而骄,而是一直自立自强,想要证明自己。顺境中的奋斗有时比逆境中的奋斗更艰难,因为极易安于现状。像您这样的女人,在我们亚斯兰还真难找。”
“您不也一直在证明自己吗?再说,我设计衣服也不光是为证明自己,我还希望自己能快乐一点,充实一点。”
那日,我回到庄园,竟意外地收到了王后的邀请贴。她的金贴写得很客气,想邀请我来城堡做客,如能为她设计独特的衣裙,她将感到异常荣幸。
亚斯兰国是一个等级尊卑较严格的王国,一位高高在上的尊贵王后向我这样一个侍妾发出请贴实属罕见。米塔和尤妮感到非常兴奋,米塔对我细细说着她刚学没长时间的皇室礼仪,尤妮兴奋地为我翻找合适的长裙。
晚饭过后,裴斯纳夫人居然来到了我的起居室,端坐了半个时辰,嘱咐我入宫后切不可任性妄为,失却了贵夫人的体面。
我唯唯喏喏,全都应承了下来。
那夜,亚伦德回来得很晚,我已熟睡多时,自是没与他交流此事。
第二天清早,他柔声唤我醒来,说要陪我一起去城堡。我感到意外,从床上起身后,披上外衣,梳着头发,表示不需他陪同,但他仍坚持,我只得作罢。
秋日的城堡,笼罩环绕着几层薄雾,落叶铺了一地,多了几分萧索的味道。亚伦德牵着我的手走在寂静冷清的宽大走廊上,明亮的火炬光亮下,他的面孔俊美异常,眼睛里透出一种深沉冷然的光芒。
“你怎么了?”我轻问,“好像有心事?”
他停住脚步,深深凝视我,说道:“我担心你会不开心。”
我疑惑地看着他,希望他能给我一个答案,但他紧抿薄唇,什么都不再多说。
他一直把我送到王后的寝宫门前才离开。在宫女们的带领下,我走入了一间宽敞温暖的金色起居室,王后一身深红色长袍,面色有些苍白,有些疲倦地靠在安乐椅上。
向她弯身行礼后,她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好,没想到欣然夫人穿起宫廷夫人长裙也极有风情啊。”
“王后谬赞。”我很客气地应答。我今日穿着一身及地粉色长裙,宫廷七分袖,裙摆处绣上金银丝线,缀上小珍珠,甚为可人,绝对是百分百的高贵装扮。
王后的眼波温柔流动,又与我说了一些关于衣裙设计的话题,并说希望我能帮她设计即将到来的冬季舞会的晚宴装,我应承了下来。
末了,我正要起身告辞时,她靠在安乐椅上,忽然来了一句:“欣然夫人,我想向您卖个人情,不知您是否应允?”
“人情?”我一怔,不明白她说什么,心里同时一震,感觉这才可能是她邀我的目的。
王后温柔地微笑,扬了一下手,几位宫廷侍女便打开了门,一位绝色倾城的曼妙美女轻盈而入。
“洛姬雅?”我坐在安乐椅上,惊异地睁大了眼。
“欣然夫人,洛姬雅于德里尔公爵有恩,为他平息宠妾伤害一案出了力。德里尔公爵为了还洛姬雅人情,特地向我求请,希望我能说服欣然夫人您容下这位楚楚可怜的美人儿,让她继续留在亚伦德公爵的身边。”王后的轻言慢语犹如刀锋一样刺进我心中。
洛姬雅的眼里充满了泪水,对我道:“夫人,我知道我过去得罪了夫人,使夫人对我有不少误会。我在这里真诚地向您道歉,希望您能不要与我这小女子一般计较。”她哭得梨花带雨,“我是真的离不开公爵大人。这几年来,夫人您不在他身边,一直是我安慰他,陪伴他,与他度过不少艰难日子。我根本无法想象没有他,夫人,我求求您了,求求您,求您让我继续留在他身边吧,我爱他,我不能没有他。”
她痛哭出了声,泪水不断流落,泣不成声:“夫人,我是真心爱他的,我真的非常需要需要他。”
我嚅动了下嘴唇,艰难地问:“亚伦德公爵的意思如何?”
王后凝视我道:“昨晚我们与亚伦德公爵已谈过,他已被洛姬雅打动,表示如果夫人您答应的话,他就答应。”
也就是说,他实际上是愿意的。
我的泪水也流了出来,“既是如此,我又何必做妒妇做坏女人呢?她愿意回到他身边,那就回去吧。”
王后缓慢地道:“亚伦德公爵对洛姬雅也尚有几分情意在,他给洛姬雅喝的堕胎药是一种中性药。也就是说,如果洛姬雅的体质能够支撑药性的话,她肚子里的孩子仍能保住。没想到,洛姬雅的体质居然能适应药性,保住了腹中婴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