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都不快乐,蜷缩在沙发一角,拿着一个小小水晶球,已经发呆了很久。
通过我这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这里的妻妾争斗并不像国内古时常见的阴谋宅斗或宫斗那么厉害,相反,她们的关系还颇为融洽。她们的利益出发点便是公爵府,凡是对公爵府有利的,她们便会齐心促进,对之有害的,她们便会不自觉地联合抵抗。
她们最在意的并不是自身的得利,因为就算她们在公爵府得宠,她们的家族也不会有太大的获利。她们的婚姻对自己家族的唯一帮助便是在定下婚盟的那一刻,她们因嫁入名门而为家族添光彩,也为自己家族姓氏在国君眼中添了些不一样的东西,有利于家族中男性的崛起。
但出嫁以后,她们的命运开始与公爵紧密联系一起。她们过得好,自己家族不会有太大的利,过得不好,家族也不会有过多的失利,因为她们的姓氏已并入另一个家族,与他们的关系不再密切。这是一种奇怪的现象,也只有在这个妖精异界才会碰到。
家中的几个妻妾即便争斗,获利也不大。因为这里的男人的心思实在太深,他们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轻易改变自己的利益走向。他所做出的每一个决定,必是最符合自己的家族利益。任女人在床上再娇媚,他的决定仍是那个决定。
对他们而言,美女易得,美女的身体也很容易得到,但切身利益却不易得。他们会怎样选择,结果可想而知。女人争取宠爱,可以让自己过得开心些,实在争不上,只好自己另外去找乐子。
像亚伦德的母亲裴斯纳夫人那样,实属少见。裴斯纳夫人出身于亚斯兰最有声望的三大家族之一。她是家族唯一幸运存活下来的小孙女,与曾祖母德尔诺夫人的关系最好。嫁给亚伦德的父亲没多久,便生下了亚伦德。
裴斯纳夫人极少参与妻妾间的争宠,因为她认为即使争到了,对自己的利益也不大。她并不爱亚伦德的父亲,正像亚伦德的父亲也不爱她一样。但两个家族若能因联姻走在一起,会给彼此的门楣添光彩。
裴斯纳夫人与其他贵妇人的不同之处在于,她的野心极大,当她发现亚伦德的父亲是个有野心而无谋略,甚至有些自大的男人后,便后悔嫁给这个男人,因为他不能完成她想成为亚斯兰国除王后之外的最高贵女人的梦想。
找回亲生子后,她把希望放在了亚伦德的身上,希望他能光大门楣,成为权倾亚斯兰的高贵男人,同时让她也成为最高贵的母亲。多年以后,当我听说当年王宫外的伯爵遇袭身亡是由裴斯纳夫人母子联手制造的时,居然没感到多少惊讶,而我其实是一个最爱大惊小怪的人。
裴斯纳夫人对她的丈夫几乎到了痛恨的地步,她恨她的丈夫联合情人奥雪娜换走了她的亲生子,她发誓要报复。裴斯纳夫人的丈夫当初耳根子软,听了情人的怂恿,将自己的亲生儿子换走,目的是为了报复裴斯纳夫人曾当众在国君面前给他难堪,让他毫无面子。他的自私与狭隘由此可见一般。
多年以后,他惨死在了自己妻子和儿子亲手制造的暗袭中,他的世袭贵族爵位和所有家业落在他们手中,他最宠爱的情人奥雪娜也因此失势,被赶出了亚斯兰国,现在与女儿泰丝塔丽寄居在亲戚的房子下。
亚伦德的父亲没有碰到过真正的爱情,如同其他贵臣权子们一样,掠夺和侵占,贪婪和欲望才是他们永无止境的追求。甚至这些在亚伦德身上也可以看到。
亚伦德的父亲从来就不算一个好男人,更不可能是一个好父亲。但他给了裴斯纳夫人和自己儿子一个高贵的姓氏,让他们能借势而起,让欲望和野心在风云变色诡谲变异的斗争中得以最大的释放。
我时常想,如果欲望就像那无边的深黑色大海,那么至高无上的利益权力是否就像蓝灰色的深色天空。深蓝色暗空笼罩着大海,暗黑色大海环绕着暗空,海浪在暗空下翻滚,在黑暗的礁石上激起浪花点点。潮起潮落,风起浪涌,就像错综复杂的斗争、暴力、掠夺与血腥永不会停止一样。
假如海面上还有一艘船,小船也好,大船也罢,我们正好坐在船上。如果船上只有我们两人,我们该如何面对那风起云涌?海天变色的无边无际深黑色黑洋,又该如何面对那被激起的汹湧浪潮?
当它排山倒海一般向我们扑面而来时,我们是会生存,亦或被毁灭?
晚春的夜晚,暖意沁入空气,催人入眠。深夜里的公爵府,黑漆漆的起居室内,软软舒适的华丽大床上,我睡得正熟,忽然被人唤醒。
“干什么?”我的手在冰凉的空气里晃舞一下,又缩进被子里。我继续熟睡。
“欣,快醒过来,”米塔低低地唤着,并用手轻摇,“你不能再睡了。”我用被子蒙住头,将无聊的嘈音都阻隔在外。
“欣然,”尤妮的声音大了起来,“快起来了。”她用颇有些暴力的方式拉开了我的被子,“快起来了,快起来……”
微微的凉意袭上我的身体,再加上耳边的聒躁声不断,我艰难地睁开了双眼,含糊不清地问道:“到底怎么了?”
几个高大的烛